郡主一晚上都沒睡好,便是在思慮芳儀的事情。
一方麵,她覺的小孩子隻要好好教,以後能扳正的,可是芳儀又不和她一起住,她有父有母,哪裏輪得到郡主一個表姑教她,東宮烏煙瘴氣的,近墨者黑,芳儀分明就是學了那些女人爭寵陷害的手段,隻是那些女人是向自己的敵人下手,芳儀卻是對親人。
郡主為這事一宿沒睡好,第二日頂著個熊貓眼和父母用早膳,公主關懷道:“這是怎麼了?瞧你這眼睛烏的,昨兒不是回來的挺早嗎?”公主尋思著是不是挨皇帝罵了。
郡主想了想,把芳儀的事告訴了母親,她畢竟年長許多,對於教養孩子,總是有些心得的。
公主聽了郡主的話也挺失望,她本來也挺喜歡芳儀,覺著她和郡主小時候有些像,一樣的聰明可愛,可芳儀做這事,確實是讓人失望了。
“這事還是得讓太子妃知道,她是芳儀的母親,不會看著她長歪的,不過你不要主動告訴她,咱們以後疏遠芳儀些,太子妃自然會發覺。芳儀要是能改便好,若還是那樣,咱們也不用去招惹了。”
郡主也覺著這樣最好,點頭應下了,和父母一道用完早膳後,逗弄會兒貝貝,芳儀也帶著仆婦過來了。
郡主沒再讓她們對峙,隻是對芳儀道:“那擺件不管是誰打碎的,我都不會怪罪,小孩子哪有不犯錯的呢?不過大人不喜歡撒謊的孩子,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誰打碎的?”
芳儀目光閃爍四下亂瞟,最後把目光投向了乳娘秦嬤嬤,秦嬤嬤不動如山,倒是紅薔忍不住幫腔:“當然是……”
“你閉嘴!”
紅薔被郡主嗬斥,呐呐不敢言語,秦嬤嬤向芳儀投去肯定的眼神,芳儀心中稍定,但還是不敢直視郡主的眼睛,結結巴巴道:“就是……就是靜儀打碎的。”
郡主心裏最後一絲希望也熄了,對於芳儀身邊幾個下人是恨毒了,但麵上還是不動聲色:“是就是吧,她還是小孩子,我不會怪她的。”
紅薔還想再說什麼,被秦嬤嬤淩厲的眼神製止了。
郡主不想再和芳儀說什麼,借著自己要去皇帝處的由頭,把她們都打發回去了。芳儀因著心裏有鬼,也不敢說要和郡主同去。
芳儀一行人剛離了主院,芳儀就想開口:“嬤嬤……”
秦嬤嬤輕輕捂了她的嘴,“回去再說。”
回到了滴翠館,芳儀就叫嚷了起來:“嬤嬤,姑姑是不是知道了?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秦嬤嬤安撫她道:“怎麼會呢!當時屋裏沒有郡主的人,她頂多是懷疑而已,隻要你一口咬定是靜儀郡主,郡主肯定是相信你的,你剛才怎麼能支支吾吾的,瞧著就心虛。肯定是靜儀郡主的下人昨兒偷偷向郡主告了狀,郡主才疑心你的。”
芳儀心中還是不自在,秦嬤嬤等人安撫了她許久才稍稍平靜了些,秦嬤嬤又教她怎麼通過郡主討好皇帝,主仆幾個關在屋裏說了許久的話。
自這事之後,芳儀身邊幾個下人病的病傷的傷,郡主重新安排了下人去服侍芳儀,秦嬤嬤幾個意識到不對,想向芳儀求救,無奈已經被拘了起來,壓根就見不到芳儀的麵。
郡主不會去處置東宮的奴才,隻是讓她們在屋裏呆著,倒沒有要她們的命,這事她也沒有告訴皇帝,要不然這幾個人就保不住了,她也會冠上個插手東宮事務的名頭。
郡主特地挑了幾個活泛的丫頭帶著芳儀玩,有了有趣的玩意兒,芳儀來煩她的時候便少了,郡主也有了精力去關注天衣閣的事情。
天衣閣定在七月二十開張,還能抓到夏天的尾巴,雖然鋪子裏主打春秋服飾,但夏裝也能賣幾件出去,隻是郡主還沒收到來信,不知道情況如何。倒是陳華仗著她的名頭拿了不少條子,自然拿到的鹽也比別家多,好在陳華背景雄厚,不怕別人眼紅使絆子。
不過兩淮地的鹽運使上了密折給皇帝,詢問郡主是否真的參與了鹽運之事,這事郡主事先向皇帝報備過,皇帝雖然不爽她參與壓榨民生之事,但郡主也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總比那些重利盤剝的奸商要好,皇帝也就不說什麼了。倒是這鹽運使挺懂事的,還曉得上個密折,這要是換了那許沒眼色的,直接往朝堂上一遞,郡主又要被那些文臣的唾沫星子淹死。
因著鹽運生意勢頭好,郡主心裏便也舒爽了,大概是前世受夠了沒錢的苦,郡主這輩子對賺錢特別癡迷,特喜歡那種靠自己賺到錢的感覺,那可比領賞賜踏實多了。也因著這個,郡主雖然出身尊貴才貌雙全深受帝寵卻無法融入京中貴女圈,那些貴女覺的郡主俗氣,滿身銅臭,郡主覺的她們故作清高矯情的很,未出閣時提到錢財都是一副汙了耳朵的模樣,稱銀錢為“阿堵物”,出嫁時為了一點嫁妝鬧騰的不行,出嫁後管家理事那更是每日和黃白之物打交道,然後再生出個故作清高的女兒,重複她們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