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濃霧還未散盡,花瓣兒草尖兒還滴著露珠,鳥兒便迎著晨風唱起來。
英王府裏,各處守夜的婆子打著哈欠回去睡覺,門房和打掃庭院的丫鬟婆子則揉著眼睛開始幹活,主院裏頭守夜的香蕉百靈也和桂圓等人打了招呼,回房歇覺去了。
郡主和蕭藝昨夜幾度被翻紅浪,還睡的香乎著呢,這就是自己當家做主的好處,想睡多晚睡多晚,沒人管。
桂圓瞅著太陽把天都照亮了,便叫了郡主起床用早膳,郡主三餐準時,便是再困,也要吃完再睡回籠覺,更何況郡主今天還要去宮裏。
郡主悠悠轉醒,把睡的香甜的蕭藝輕輕推開,自己悄悄下了床去屏風後頭穿衣裳。蕭藝並沒有睡的多死,桂圓叫起時他便聽見了,隻是在自個兒家中沒有顧忌,便想著再賴一會兒,見郡主起了,他便賴著也沒意思了,也叫了蓮子給他拿衣裳過來自己穿。
郡主從屏風後頭出來時,蕭藝已經在擦牙了,郡主沒漱口不想說話,便沒理他,也讓桂圓服侍著用青鹽擦牙。
郡主梳妝時,蕭藝便出去外頭練了會兒劍,如今正是春日,他隻著單衣練,剛開始時有些寒意,練了一會兒便暖和了,到最後出點薄汗,再穿上外裳,便極舒適了。他在軍營呆久了,倒沒有了世家子弟那些講究毛病,倒覺的男人身上有點汗味兒更好聞。
郡主和蕭藝用過早膳後去宮裏,先去給皇後請了安,皇後對他們還算和藹,知道他們還要去向皇帝請安,便沒多留他們,隻交代過來用午膳。
皇帝正在禦書房和幾位宰輔商討隴西都督病亡於任上之事,聽說蕭藝夫婦來請安,也隻是讓元寶帶他們去偏殿侯著,他則繼續方才的話題。
郡主和蕭藝被帶到了偏殿,郡主對禦書房熟門熟路的,直接拿了本書看,蕭藝也湊過去看,見是資治通鑒,他便沒意思了,在屋裏東張西望摸這動那。
蕭藝夫妻兩個等了小半個時辰,皇帝才叫人宣他們過去,郡主倒是表情平靜,蕭藝卻一臉怨念。
皇帝道:“你們新婚蜜月的,怎麼有時間來宮裏?難得給你們放長假,還不出去玩?”
蕭藝委屈極了:“我本來打算帶寶寶去盈袖莊的,就是您送我的那個,可總有些破事絆住腳。”
皇帝一聽,這是有事要他解決呀!
“什麼破事啊!”
郡主道:“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是我的事,和您沒什麼關係。這不是我七哥嘛,從小便惦記著要做大俠闖蕩江湖,前兩天我娘出城,他混在隊伍裏跟著走了,我二伯一家都急壞了,不過您也知道,他雖然是大儒,可是不入仕呀,朝堂上沒什麼人脈,兩個兒子也沒成氣候,這不就求到我這兒來了嘛!我手下也就那點人,天下之大,跟大海撈針似的,我就尋思著貼個告示,又怕他暴露身份被仇家尋仇,便想著往各大州縣的長官手裏發一份告示,讓他們看著點,找到了送上京來,隻說是重要人物,沒說名字。”
郡主說到這兒嘿嘿一笑:“這是用我的名義發的,隻不過若是有人問您,您就說知道這事,也不需要表態,可以吧?”
皇帝了然於胸:“你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啊!”
郡主媚笑道:“那您就拔根毛給我唄!”
“你說什麼?”
郡主忙改口:“不是不是,這是狐假虎威,您就借我點威風嘛!”
這隻是小事,皇帝自然應允,隨後又道:“既然來了,便多坐一會兒,朕這裏折子多著呢,方才和那幾個老頭子說了許久,耽擱了朕半個時辰,快來。”
郡主還沒吱聲呢,蕭藝便坐不住了:“這些事怎麼能讓寶寶做呢?她是您的兒媳婦呀!”
皇帝氣樂了:“兒媳婦怎麼了?兒媳婦不該為朕分憂?以前她是朕外甥女的時候都幹這個,現在成兒媳婦,成自家人了,還不能幹了?”
蕭藝振振有詞:“兒媳婦是給您生孫子的,寶寶累壞了生不出孩子怎麼辦?”
提到孩子,郡主目光閃爍了一下,卻終究沒有吭聲,皇帝看了她一眼,道:“朕又不是叫她做苦力,累不著她,你要麼就在這兒呆著別說話陪你媳婦,要麼去別處溜達,中午過來用膳。”
郡主忙道:“我們已經答應了母後去她宮裏用膳。”
蕭藝也跟著點頭。
皇帝無所謂:“那就去,朕和你們一塊兒去。”
蕭藝的抗議無效,郡主還是留了下來,蕭藝黏老婆,自然也跟著留下來,在一邊端茶遞水按摩捏肩跟個小丫鬟似的,看得皇帝一陣牙根癢:臭小子,你爹還在旁邊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