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藝帶著哭腔衝門外的皇帝大叫:“才不是!我才不會娶別人!我們一家人,誰都不能拆散!”又握著郡主的手掌親了親:“寶寶,你別聽他胡說,我不會這樣的,你要挺著,把孩子生下來,咱們一家四口好好過日子!”
皇帝恨死了蕭藝這個拆台的,大吼道:“蕭藝的話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他之前還說非你不娶呢,還不是和趙家結了親,花轎都進門了!那時你還在呢,他都能這樣,等你死了,他還能守著你的牌位過一輩子嗎!”
郡主雖然知道皇帝是在激她,可這些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的,她要是就這麼死了,蕭藝可能給她守幾年,然後扛不住壓力續弦,他又不怎麼聰明,經常自己被欺負了都不知道,更別提孩子被欺負了,她怎麼放得下心!
不,她不能死,蕭藝不能娶別人,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不能管別人叫娘,她千辛萬苦攢下的家業,也不能便宜別人!
郡主聲音顫抖著道:“太醫,施針。”
幾個太醫互相對視幾眼,由李禦醫施針,往會陰穴紮,如果說方才紮手指頭是全身劇痛,那麼紮會陰穴便是全身痛楚集於肚腹上,郡主疼的小腹痙攣,白皙的肚皮上青筋驟現,郡主猛吸一口氣,小腹收縮用力排擠,終於感覺到一股熱團流出體外,而她沒來的及聽到孩子的哭聲,就昏死過去了。
產婆將嬰兒和包衣分開,給她剪斷了臍帶,小心地將孩子倒過來,另一個產婆托著孩子的頭部和肩膀,把她嘴裏的穢物摳出來,又往孩子背上拍了幾把,孩子才哼哼唧唧的哭起來。比之方才那個男嬰響亮的哭聲,這個女嬰的哭聲跟小奶貓叫似的。
蕭藝看著雙目緊閉的一雙兒女,終於全了郡主的心願,是對兄妹,隻是女孩兒這樣小,這樣虛弱,能養活嗎?
產房裏頭收拾好了,產婆便抱著孩子到外間給帝後看,帝後都隻抱了男孩子,皇後是因為重男輕女隻稀罕嫡孫,皇帝是因為女孩兒太弱小,他不敢抱。
蕭藝還在產房裏頭陪著郡主,連帝後回宮都沒去送。郡主這一睡睡了許久,第二日早上才醒,而期間奶娘已經給兩個孩子喂了奶,郡主給孩子喂第一口奶的想法落空了。
郡主醒來後便看到眼睛通紅盯著她的蕭藝,見郡主醒了,蕭藝突然手足無措起來:“寶寶你醒了!你覺的怎麼樣?還疼不疼?桂圓,快叫太醫來!寶寶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郡主無暇顧及這些,四處張望了一圈:“孩子呢?快讓我看看!”
說話間桂圓已經帶了奶娘和太醫進來,郡主望著奶娘手裏兩個大紅的繈褒,眼裏的急切似要溢出來。
奶娘將兩個孩子放在郡主身邊,雖然兩個孩子裹了一樣的繈褒,長的也都是皺巴巴的,但郡主一眼就知道哪個是兒子哪個是女兒,明顯大一圈的那個是先出生的兒子,小貓一般瘦弱臉色青紅的是女兒,郡主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切問道:“這個是女兒吧!”
蕭藝微笑著應她:“自然是,你得償所願了,一對兄妹,咱們現在是兒女雙全的人了。”
郡主在兩個孩子臉上各親了一口,心裏眼裏的柔情似要溢出來,為了這兩個小寶貝,再多的苦都不是苦了。
蓮子和香蕉給郡主端了早膳進來,因為郡主要自己給孩子喂奶,便隻能吃些沒味道又大補的食物,郡主最是挑嘴貪吃的人,但是看了眼床上的兩個小寶貝,毒藥她都吃。
雖然吃了下奶的食物,卻不是立即便有奶的,因此兩個孩子哭起來時,還是讓奶娘喂。郡主在一邊看著,兒子倒是吃的挺歡實的,女兒卻吸不出奶,要奶娘將奶水擠到碗裏,往女兒嘴裏插一根小吸管,吸管上頭一個漏鬥,奶娘拿一把小湯匙,舀一小勺奶,一滴一滴的漏下去。
郡主眼淚一瞬就絕了堤:“她怎麼這樣虛弱?連吃奶的力都沒有?這可怎麼養啊!”
奶娘和嬤嬤們忙安慰她道:“郡主無需擔心,我們見過比這更虛弱的孩子,隻要吃得下不生病,能帶大的。”
郡主心頭稍定,但對女兒的擔心還是沒法減少,下午就讓奶娘幫她下奶,她要早點喂女兒母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