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沈默(1 / 2)

淩戰忽然有些後悔,為自己方才那幾句仿若不諳世事般的質疑。

言家的底細,縱使當二哥的言閔不清楚,他這個自被抓周的“青梅竹馬”卻是一清二楚的。

言琮走後,言書接了這攤子,過得有多難,淩戰不是不清楚。

便是他再聰慧,到底年歲擺在那兒呢,七寶閣多少老人,多少長輩?他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子,憑什麼服眾?

今早,他在院子裏,這言家,比老爺子在時,亂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外來安插的人手,幾乎隨處可見。

不旁的,隻他在的這一日,生了多少事兒……

明明就是看在眼裏,心裏也一清二楚,怎麼還能有這樣的責問。

自己這嘴啊……

“玉璃,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解釋的蒼白無力,淩戰恨不能抽自己幾嘴巴,隻想將方才的話全數咽下,隻當沒有出口一個字。

見他尷尬,言書哪裏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可眼下,他確實不想與淩戰在一處。

“你走了這麼久,爺爺應該也很想你,不如你先回府吧。晚些時候,我再去淩府拜訪一趟。有什麼話,我們再談。”

罷,也不等回應,由宛芳扶著,出了府門,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直奔七寶閣而去。

獨留下淩戰一人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淩府離言家不遠,要不然,當初淩老爺子溜達著過府賀生辰,也不能顯得那麼順其自然。

可就是這麼近的一段路淩戰走出了十分的憋氣。

都女人心,海底針,情緒最易反複無常,卻不想,男饒心也能這麼風就是雨。

明明不久前還在問自己要不要一同去,不過一句話不對路,就這麼冷心冷情的要趕自己回家。

什麼玉璃公子,分明就是個翻臉無情陰晴不定的……

陰晴不定?淩戰止了腳步,不對,言書從來不是這樣耍性子的人。

從前無賴時不會,現在更不會。

言書總覺得自己這幾日有些許犯太歲。昨兒白日被擄了一回,晚間又被燒了院子,真正是勞命傷財。

這倒也罷了,可不想今日才出門,又能碰見夜叉星。

迎麵過來的馬車,四角墜了香囊,周遭為了菱紗,鵝黃桃粉堆疊,脂粉氣十足,除了康王家的世子沈墨沈瓊苑還能有誰?

要這沈瓊苑,那也算得上皇城一絕。

隻是,旁人出名靠的多是才學德行,偏他不是。

坊間有詩:“鮮衣怒馬走長街,碧履橫笛笑春衫。”

的,正是這一位了。

如果,言書在外的名聲是憐貧惜弱的溫柔多情公子,那麼沈墨便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韻客了。

淩戰常,言書空有名頭,內裏卻是個不開竅的木頭,在情感方麵空白的可怕,對比的也正是這一位。

沈家原是外姓王爺,當年祖上沈重幫著聖上打江山出過不的力,後來在平定邊陲時不慎受了重傷,再不能生育,聖祖皇上體恤,將自己親生的三皇子過繼給了沈家。

許是感念沈重的犧牲,或者幹脆隻是心疼自己家孩子,在三皇子繼承沈家家業後,沈家理所當然的就套上了王爺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