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喜怒不由人(1 / 2)

宋府的不作為,很快就隨著流言一同傳進了七寶閣內,彼時言書正挑了簽子費心費神的搭著一座玲瓏寶塔。

元夕罕見的著了一身布衣,灰撲頗,舉動倒是如常:“你方才沒瞧見,那宋家的管事好大架勢。”

著還挺直了身子,裝模作樣的捋了捋本就不存在的胡子:“來人呐!將這群鬧事的刁民趕走。若有再耍賴的,一律困到京兆府去,讓府尹大人一並發落!關門!”

竟是將方才那宋遠伯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想來,他穿這樣是為了混進方才鬧事的人群裏。

言書道:“宰相門前七品官嘛,不稀奇。你別動來動去的,影響到我了。”

元夕甩了甩袖子不以為意:“我雖不是你們這兒的人,可也知道這國舅爺雖不是什麼官,可也算家大業大。死了人,賠付點銀子已經算是最輕的責罰了,怎麼還不認呢?那些貧民,又不是獅子大開口,幾十兩銀子換一條人命,宋家竟然不樂意?寧可他們在門前這般哭鬧,實在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嗎?”言書不大認同:“那是你不知道這宋牧成的個性。”

元夕道:“個性?什麼個性?死要錢?”

言書抬頭,奇道:“原來你知道?”

元夕茫然:“知道什麼?”

感情全是瞎猜。

言書道:“宋家原本就是沒落的貴族,是前朝遺留下來的皇家旁支。宋牧成這個人自己更是沒有什麼大本事,全靠著姐姐入宮做了皇後,才有如今的位置。”

“人嘛,窮不可怕,富也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這種從富貴的頂端摔下來還心有不甘的。而宋牧成正好就是這種人。”

“他祖上本就是貴族,又從來視人命如草芥,要他花錢來平息他眼中那群刁民的怒氣,怕是比要他命還不容易。”

“哦,這樣我就懂了。”元夕道:“我從來都你們這兒的官員壞,你還不承認。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了吧。”

言書的手微微一頓,搭歪了一根簽子,重新擺正後才道:“好跟壞哪是那麼容易界定的。你瞧著如今的他覺得不堪,當初也曾是一心報國的好漢。隻不過身份特殊,能力有限,始終不能得誌。人心啊,本就最易生變。受磋磨的時日太久,就會丟了本心。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元夕哦了一聲,很是了然:“難怪你昨日發了神經要趕淩戰,八成也是怕自己丟了原來的樣子,惹他厭煩吧?言書,有沒有人過,其實你的性子和你的長相原本就是兩個極端?”

極端?言書搖頭:“這卻沒櫻怎麼?你有不同見解?”

元夕想了想措辭後開口道:“你看啊,是不是這樣。你很有錢,長得也好,權勢麼,旁人或許不清楚,但我知道也算不賴。這大概就是你們所謂的之驕子的模樣了吧。可偏偏呢,你頂著這樣的榮光,內心卻是……嗯……自……自卑的,是這麼的吧?還是我沒有用對詞?”

自卑?這倒是個新鮮的形容。新鮮到言書停下了手頭的工作,認真的多瞧了元夕好幾眼:“我想是你用錯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