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 來者何人(1 / 2)

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元夕發誓,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見了言書臉上惡作劇得逞般的笑意。

顯然,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

對方隱匿的很好,一路過來,就連他也沒有察覺絲毫異樣。

元夕一躍而起,插在短靴裏的銀刀順勢飛出,兩兩相觸下,銀箭被對半剖開成了兩片後,轉了方向紮進了樹幹裏。

借著這一段緩衝,他成功將另一匹馬上的言書護在了懷裏。

要起來,他還比言書一歲,但身高上卻不遑多讓,並排站著,似乎還要高上那麼半個頭。

射出這箭的人並沒有貿然下來,隻是揚聲道:“今日來,為的隻是言閣主,不想傷及無辜。兄弟,我看你身手不錯,若是折在這裏也未免可惜,不若自行離去。”

這話的誠懇卻狂妄,回應他的是兩柄飛刀。

“嗬”元夕輕笑,抬眼看去:“藏頭露尾的鼠輩。也好意思命令爺,今就叫你明白,人該怎麼做。”

罷,將言書往後藏了藏,用腳劃晾痕跡,低聲道:“別出這個圈。”

言書原想駁斥幾句,譬如,你這圈是金剛伏魔圈嗎?畫在這兒就能變成銅牆鐵壁?再譬如,你是怕人家準頭不夠,讓我端端正正的站好嗎?

隻是,他的抱怨半句都來不及出口,元夕已然離了他,朝著樹上那人直攻而去。

嬉皮笑臉的少年,肅了麵容,氣勢如虹,銳不可當,渾身散發出一種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冰冷氣息。

那一瞬間,黑衣人荒唐的生出幾分恐懼。

少年人身法詭異,幾個挪步後就到了自己跟前,方才躲過的飛刀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噌的一聲又從後頭冒了出來,貼著自己的頭皮飛回了少年手裏,蒙麵的黑布被挑落在地。

眉眼平淡,隻一管鼻子生得不錯,高聳且筆挺,給整張臉添了不少生色。

一擊得逞,元夕很是得意,捏著飛刀嘖嘖兩聲,嘻嘻笑道:“我總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喜歡拿布遮臉,果然呢……”

他這語調轉的意味深長,配合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很是欠揍。

黑衣人能夠隱去身形氣息一路尾隨,又尋了機會偷襲出那一箭,武功自然是不弱的。

他原是好心相勸不想累及無辜,卻不想這少年好賴不分,把這份善意糟蹋成了狗屎,還這樣皮笑肉不笑的調侃自己長相平庸。

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人棄了弓箭,自腰間扯出一把軟劍,挽出劍花,直挑元夕眉心。

軟劍輕薄如紙,又鍛造的如鏡麵般光華雪白,能很好的折射出周遭的景致,若是出劍動作夠快,加上尋對角度,在日頭下,幾乎能完美隱匿身形。

這樣的利器,卻出現在連麵都不敢露的江湖無名殺手身上,實在是有趣。

既然對手走的是這樣的路數,那麼言書也就不擔心了,元夕這個人,旁的還好,這種虛頭巴腦的飄忽感卻是他的強項。

當初苗寨的人,為著培養他的筋骨,費了多少藥草蛇蟲,就是圖他賦異稟的骨量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