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 所托非人(1 / 2)

不知為何,傅琴就是覺得,言書出這話,一半以上是真心的。

言書道:“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曾告誡過我一句話。一個女子一旦下了決心,陰狠起來比之男子往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因為她們更容易癡心,也更容易絕情。從前我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直到我看見堂主你。”

縱使心跳如擂,傅琴還是做出一臉疑惑的模樣道:“閣主這話,奴家不大明白。”

她麵上沒有一絲變化,若不是言書觀察敏銳看見她覆蓋在衣袖下微微蜷縮的手指,大約也發現不了她情緒的波動。

“是嗎。”言書道:“既不明白,也就罷了。隻是,您好歹也算是七寶閣的人,我不得不再多嘴一句。縱使您為了他終身不嫁,絞盡腦汁,做盡壞事,但他對您或者自始至終都不是您所想的那般。對於女子來,一輩子所托非人,實在算得上是噩夢一場。”

“你個毛頭子懂得什麼?”傅琴不願計較,可言書字字句句都紮在了自己心上,苦守了這麼多年,她的心裏遠不如她麵上表現的那般雲淡風輕,所托非人四個字,像是一道魔咒,將她所有的冷靜都付之一炬,壓不住嗓門辯駁了這一句。

這話一出,等於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自己確實為了後頭的人做了言書所的那些事兒。

傅琴習慣性的咬了咬唇,有幾分惱羞成怒。

“我自是不懂的。”言書笑了笑:“隻是同為男子,若我對旁人傾心,雖不能定能護她周全罷,至少是不願她擔著惡名壞事做盡的。若他真對您情深幾許,怎的就舍得讓您一直沒名沒分這麼尷尬的跟著他?傅堂主,這麼些人裏,您其實是最聰慧那一個,要不然也不能一步步走到今。若今日,您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虛榮叛了七寶閣,我定然不會留您到最後,還花費心思跟您這麼些話。”

他想了想,似乎也有些無奈:“或者您的對,我並不願意就這麼處置了您,但卻不是您的那個原因。其實您背後依靠著誰,對我來並沒有差別。我隻是不願見您為了這所謂情誼,背負那些本不屬於的罪過。”

傅琴低了頭,不言不語,緊咬著下唇,生怕一張嘴,就泄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言書沒有再步步緊逼,隻是揮了揮手:“別的也不多了,您先跟著宛芳下去,隨林竹一處到秦斂那邊待幾。”罷,轉身朝著元夕道:“外頭那些楚伯已經收拾幹淨了。傅堂主身邊這兩個,你且處理一下,打暈關起來就好,不要出人命。”

便是要打要殺的話,從他口裏出來也仿佛情話一般,溫柔婉轉。

吩咐完元夕,他還不忘提醒傅琴一句。

“若是那位想,大約今兒晚間,最晚明兒上午就能知道您在我這兒。真心假意,我們一試便知。”

……

籌備了兩年的對賬日,就這麼無驚無險的過了,雖沒有預料中的武力相對,可言書還是覺出了幾分疲憊,回了屋子躺在那兒,誰也不願搭理,倒頭便睡。

楚晉立在外頭,搓著手,不知該不該進去,好容易等著宛芳把言書安頓好,又攆著元夕朝院子裏走,才算找著了機會。

“三爺睡了?怎麼就這麼累了?今兒外頭都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