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 各有所難(1 / 2)

許是跟韶華待了幾日,元夕的口才與日俱增,一番話下來慢條斯理,叫人不由自主的入耳。

“行了行了。相親會是吧,我允了。你且叫楚伯他們安心去預備吧。我不缺席就是。”

老饒心思,總不能樣樣辜負。元夕的那些,言書也不是不明白,隻要他們能高興,區區一個相親會罷了,還能比今這樣的對賬日更叫人頭疼嗎?

“唉,好嘞,我這就去告訴楚伯他們,也好叫他們安心。”得了回應,元夕格外高興,急匆匆的往外跑,正巧與才進門的煙嵐撞個對翻。

“他怎麼了?”煙嵐邊走邊回頭,不解的問道:“高興成那樣?”

“沒什麼,左不過是我答應他,過幾日給他找個媳婦兒罷了。”言書心不在焉,隨手取了一本矮幾上的冊子一頁頁的翻看:“倒是你,跑了這大半晌,可有什麼別的消息?選秀的時間出來了嗎?光祿勳那兒有什麼舉措?”

“出來了。欽監這個月二十四是個好日子,最宜填充家室。”煙嵐將他手裏的書收了:“都快黑了,也沒什麼要緊的急著看,心眼睛。”

言書從善如流,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燕窩:“這事兒是誰安排的?鄭執中怕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越過太傅自作主張吧?”

“自然是不敢的。那玉佩的拓本才從宮中流露出來時,就被人送到了光祿勳的府上。他要是有這份心性,敢越過太傅自己去采這甜頭,也不必等到這個時候。”

“哦?”言書有興趣了:“難不成還是太傅的主意?這也是奇怪了,他一向不是最反對別人拿這種情情愛愛的事兒去煩皇上嗎?賭就是怕別人勾搭壞了他的乖學生。怎麼這次倒反常了?”

煙嵐笑道:“許是因為皇上整日裏沒什麼精神,又太久不去後宮,太傅不忍心了。”

“不忍心?”言書不信:“按著他的性子,不管忍不忍心,青文若是敢為了一個女子墜了朝政,不一頓毒打,至少罵是少不了要挨的。怎麼還能由著他玩物喪誌,甚至在後頭推波助瀾呢?”

煙嵐道:“要照主子這麼,那我也不清楚了。但宮裏那位了,選秀這事兒確確實實是太傅提的,目的呢也很明確。比起江山社稷,綿延子嗣也是皇帝不可推卸的職責,先皇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有兩三個孩兒了。”

這話聽著雖實誠,可也叫人不好受,仿佛那皇帝隻是一個傳承生子的工具。

被人輕賤至此,但凡有點血性的人怕都是不能忍的,更何況是謝韻。

“原是我出的主意,倒是叫他受委屈了。”言書歉然。

煙嵐搖頭:“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這道理的尚能懂得,更何況是皇上呢。”

“那便是了。這些人裏,你是最懂體察人心的。你既如此了,那想來是不差的。”言書道:“那鄭秀秀呢?該教的可都明確了?這宮裏也不是那麼好進的,勾心鬥角的。她好好一個女孩兒,雖是自己的心意,可要陷入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是為難了。旁人再難,總有家人可以依靠。可她呢?若是一步踏錯,鄭執中那樣的父親怕是不會為她犧牲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