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宮宴(三)(1 / 2)

要交情什麼的,那也是上一輩的事兒,淩戰出生的時候,淩肅已經從朝堂上退了下來,兩家除卻一些必要應酬外還真沒什麼交集。

況且,這話雖是對著淩戰,眼神卻沒從言書身上離開過,要沒鬼,誰信呢。

這邊思想激戰,一向敏銳的言書卻像是突然失了感官一般,沒覺出異樣,安安分分的答了一聲是後,就跟著一塊兒上瀝陛。

如此一來,即便淩戰心內再不願意,也不得不跟著一道上去,畢竟那一位看著就柔柔弱弱的,雖有幾分聰明,可對上那些個老油條,簡直就成了綿羊鑽進老虎洞。

佑呈倒是不覺,帶著兩個的一道老老實實的跟在向安後頭,目不斜視的從眾臣審視和議論中穿過。

好在,向安隻是帶著他們上了黃幔的席位,自始至終都沒有與他們有什麼叫談,安排的位置也在淩肅下首,越是這樣,越叫淩戰摸不著頭腦。

在這一層上,與他們年紀相符的多是皇親或者國戚,淩戰自由慣了,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麵,尤其是看到沈默正巧坐在他們正對麵。

眼看著向安在更高位坐定,開始與周遭的官員寒暄,他才得了機會壓低聲音問言書:“好好的怎麼跟著上來了?都高處不勝寒,一舉一動都叫下麵的那些人盯著,這飯你是吃還是不吃了?”

感情,在他眼裏,這樣的宴席純粹就是為了吃而來的。

言書哭笑不得,在某個瞬間,竟覺得身邊這人與元夕有些意外重合,言語間不由自主的帶上幾分哄孩子的語調:“這開口傳令的可是佑呈,他在向家是什麼地位想必你比我清楚吧。方才,他可的明白,代傳的是太傅的話,你,我能拒絕嗎?”

這佑呈是什麼人,淩戰當然清楚,“倚重”,“心腹”這類虛妄的詞大約都不足以形容他在向安心中的分量……

“既來之則安之。這位置原本你也當得起。”淩肅瞧兩子在那兒咬耳朵,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這孫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不服管,受不了拘束,如今被這麼提溜上來,哪有不犯嘀咕的。

淩戰看著爺爺,一時倒分辨不出,他這話的是自己還是言書。

後者倒是安然,坐的端端正正,麵帶微笑目不斜視,與對麵橫眉怒目的沈默形成鮮明對比。

單看氣質,仿佛言書才是正真的潢貴耄

既然群臣都到了,謝韻也不好太擺架子讓人多等,不多時水公公就出來了,甩著拂塵扯著纖細的嗓門:

“皇上駕到!”

是家宴,謝韻的打扮也不算隆重,照例是皇帝慣穿的玄色衣袍滾了金邊,四爪金龍盤旋其上,細細一數,共有九條。

若是按著往常,皇帝入座過後,群臣山呼萬歲,再有禮官一一斟茶,這一場宴席也就算開始了。

可如今,太傅輔政,既有三朝元老的頭銜,又是皇帝的師傅,底下門生無數,因此,謝韻在受他一拜後,還要還於半禮。

這樣的舉動,若是在從前,光是文官的口水就能把向安活活淹死,可現在,在場那麼多人,除卻淩肅神色不佳外,竟沒一人覺得這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