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不謝韻了,便是自己和淩肅都被一並利用了一回。
向安笑了笑,不出自己心內是欣喜還是心酸,他起身整了整衣衫道:“罷了罷了,我先回去了,你這茶又苦又澀實在難以入喉,改日我找人給你送些好茶來。”
罷,也不理會淩肅的反應,舉手投足間,依然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靖朝第一人。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淩肅心內有些莫名的擔憂。
如今言書被接到了太傅府內,也不知皇帝知道了該作何感想。
再者來,他雖深知言書這孩子素來膽大心細,輕易不會真的拿命去搏,可看向安方才的神情,怕是病的不輕。
他原有心跟著一同去看看那孩子現在究竟如何,可他白日才去太傅府前鬧一場,晚上太傅大人就親自登門在自己這兒逗留了這麼些許時間……
今上多疑,遠勝自己的父輩,若是傳到他耳朵裏又不知該腦補出怎樣一番勾結。
“唉……這人情世故到底,還是比打仗要難上許多。”淩肅感慨道:“也難怪玉璃要激著舞陽去邊陲了。想來他是早料到自己會有一樣一劫了。”
手邊的茶涼了大半,上好的雨前龍井落在向安眼裏竟成了茶葉沫子,又苦又澀……
想想他平日裏的奢靡,淩肅很有些無奈:“這個人啊,嘴上著為國為民,生活作風卻全然是奸臣的做派,真的是……”
敬事房的周公公已經在門外等了一個時辰了,還沒有等來傳召,心內也是叫苦不迭,忍不住朝水求助:“水總管,您看您是不是能幫著去問問皇上,畢竟他也好幾日沒有近後宮了,娘娘們可都想著他呢,為這事兒,太後可沒少掛心。”
水也很無奈,心道被排宣的也不隻你一個呀,可麵上卻不能露了抱怨:“主子的心思,咱們做奴才的哪能猜測呢。皇上這幾日心裏煩悶,輕易我也不敢進去打擾,你啊,便在這兒略坐坐,再過會禦膳房會送燕窩來,到時候我再借機幫你問問,可好?”
能得水這樣一句應承,周公公哪還會有什麼不滿,感激涕零道:“如此,便多謝水總管了。”
正巧這時燕窩到了,水遞了一個眼神給周公公後接了籃子往裏走。
謝韻握著書卷,獨自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水走到跟前才算醒過神來:“什麼時辰了?”
水將燕窩取了奉到謝韻麵前,恭敬道:“回皇上,戌時。”
“是嗎?”謝韻揉了揉眉尾,看著似乎有些難受:“玉璃如何了?還在太傅府嗎?”
水道:“是不大好,高燒不退,人也一直昏迷不醒。為防萬一,太傅大人已經召了康太醫前去看診。”
“康太醫?”謝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不是康太醫告老請辭後隻替向安一灑理身體嗎?便是連太傅夫人病了也不曾勞煩過康太醫,怎麼今番言書病了,倒驚動他了?”
他雖心疼言書替自己遭了這劫難,可也擔心那兩人會借此機會彼此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