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這份惺惺相惜,叫他不願看許漸吉因為失禮而得罪了向安,畢竟這個太傅可是最不喜歡別人在自己提問時神不守舍的。
被康長海提點了一回,許漸吉才算回過神來,忙不迭端出一貫的忠厚模樣,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回太傅,閣主自體弱,十歲那年又不甚落了水,在冬的冰湖裏麵泡了半日,體內積了寒氣,斷斷續續的治了這麼些年,一直沒有調理回來。”
“十歲落水?”向安有些不大明白,言琮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心卻是最細的,怎麼會叫一個孩子在冬日裏落了水,還在裏頭泡了半日?這倒也罷了,十年前的事兒再追究也沒什麼意義。
向安道:“這些症狀方才康太醫已經與我了,隻是我不大明白,這麼些藥下去,燒總是該退下來的,可看你們主子的樣子,似乎頗有幾分藥石不進的感覺,這又是為何?”
他看問題向來犀利,不用旁人明言,自己就能找到症結所在,哪怕他在醫藥這方麵沒有絲毫涉獵。
許漸吉道:“這正是我要的。”
這些年言書的飲食起居大體是那個都會記載,尤其是在生病這一塊兒,無論大他都會記錄在冊。
這一回,他知道向府定會來人接自己,所以把言書曆年來的起居尤其是藥石這一塊的冊子都整理了出來,挑揀著重要的一並帶了過來。
現下聽得向安問,他也不含糊,將其中一冊遞了過去:“太傅您細看,閣主自十歲起,幾乎就藥不離口,尤其是十一歲那年莫名中了一種奇毒,老閣主四處求醫不得結果,最後還是一位遊醫給了一個偏方,花了半年時間將閣主浸泡在各種各樣的藥物中,才算撿回來一條命,也因為這樣,現在來,一般藥物對他並不能有什麼立竿見影的效果。”
康長海道:“確實,饒身體很神奇,若是長期服用一種藥物,對那藥物的抵抗力就會越來越強,毒藥是,解藥也是。也正因為這樣,那些久病的人,藥才會下的格外重。否則就達不到效果。”
向安皺眉:“你的意思是,還要將藥下重些,直到能對這孩子起到作用為止?”
“非也非也。”康長海連連擺手,道:“常言道,是藥三分毒,言閣主的底子又極差,若是太重的劑量下去,怕是燒沒退成,人先不成了。”
眼看著向安的眉頭越皺越緊,許漸吉有些難耐的轉了轉手腕,將身上隱隱沁出寒意往下壓了壓,盡量沉穩道:“的與康太醫一道商量了下,這藥石雖然無用,或者還可以用針灸來退燒。”
康太醫道:“是,從前在宮裏的時候,有娘娘嫌藥石難聞,常常會叫醫女替其紮針,功效反而比藥更快些。”
向安明白,是商討,可這法子其實是許漸吉帶來的,否則自己走之前康長海也不會是這樣一籌莫展的樣子。
停了半晌後,他衝康長海點零頭道:“康太醫,您是國中聖手,在針灸方麵,縱觀整個靖朝大約業務人能出其右,今日怕是要老發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