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性子直,話大大咧咧不過心肺,言書聽的好笑,袖了手看他在那裏裝模作樣。
沈默大包包的背著,沒好氣道:“還看呢,過來幫一把手啊!”
如果是在皇城,言書興許就真幫了,可眼下時位移人,隻怕是不能了。
沈默在那兒等了半日,眼瞅著對麵一動不動的隻是看自己,不由泄氣,認命的拖著行囊去了偏房,一邊走一邊嘟囔:
“從前隻覺得你裝溫順的模樣惹人厭,如今露了本性反襯得原來那樣可愛了。”
言書整了整袖子,坦然道:“是嗎?我倒覺著你比從前可愛多了。”
罷,也不去理他,隻身回了屋子不知道鼓搗什麼。
沈默沒轍,好在來這兒的幾日,該會的東西他都會了,鋪床疊被什麼的也做的不錯,在得不到幫助的情況下也能自己完成。
好容易整完了被褥,沈默迫不及待的想去找言書問個究竟。
卻不想,才進屋子就看到對方備了一桌酒菜,好整以暇的等著自己。
“怎麼回事兒?”沈默諂笑著,頗有幾分不安:“言書,你做什麼?這不會是什麼鴻門宴吧。”
他細細思索了一回,自問這幾日在親君衛那兒也算循規蹈矩,並不曾得罪這少爺,按理他也不會吃飽撐的,叫自己過來戲弄一番的道理。
想通了,心也就定了,沈默施施然的坐下來,去瞧那桌子上的飯菜,一看就樂了:“呐,你不是監軍嗎?這一路過來連雍親王都沒你架子大,這吃的是什麼啊,看著比親君衛的夥食還要差些。”
白粥配饃饃,並幾樣下口的菜?如果記得沒錯,今日出來前城防那邊的夥食似乎是牛肉麵吧。
“言書,你這混的可有些慘啊。”他沒什麼禮貌的拿筷子敲了敲碗沿:“難怪你來這兒後看著又清瘦了些。”
看他那樣幸災樂禍的模樣,可沒有半分是心疼。
言書知他調笑,隻做不覺,道:“我這兒與城防那頭原是一樣的,隻是我這幾日身子不適,克化不了這些,因此才叫人換了這些粥來。原想著,你會在那頭吃好過來,就沒留意你的,看來,也隻能委屈你陪著了。”
罷,把那白麵饃饃遞了過去,還不忘順手將半盞醬菜推了推。
沈默:“……”
飯無好飯,菜也尋常,酒卻不錯,入口綿柔醇厚,回味悠甘,竟是比上回他自帶的那兩壺還強些。
沈默這人,有酒萬事足,當下也不抱怨了,對著酒壇子直飲,也算暢快淋漓。
“言書,瞧不出來啊,一本正經的模樣,卻原來夾帶私貨。”沈默縱橫酒場,對各家的拿手都有所涉獵:“這一口,十有八九是皇城茗香居的十八裏紅吧。言書,你這品味可以啊!”
行外的人都覺得皇城最好的酒都藏在如意樓的地窖裏,也隻他們這種歡場裏頭的常客才知道,要著純釀,還是得看茗香居。
那是一家祖傳的作坊,名不見經傳,位置又偏,釀酒的師傅據還是個姑娘家。
靖朝在男女大防上頭看的不如前朝重,可對女子的偏見還是多少泯滅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