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秦斂管的賬目自然不會有問題,言書也隻是例行公事,順帶看看這回的損耗。
楚晉道:“這段時日,七寶閣和幾個分堂湊在一塊兒的,共計近千萬兩白銀。從賬目上來看,樓裏能出手的古董玉器並珍玩都已出去了六成,剩下四成雖是死當,暫時卻是動不了。如今冀州重建,您又承諾了給予基本資助,秦斂粗粗算了一筆,至少還要幾百萬兩。加上養家運營,短時間內怕是不容易。”
“嗯。”言書點零頭:“自是難的,撐不下去就不撐了,楚伯,勞煩您轉告秦叔一聲,該收網了。”
家大業大,落在旁人眼裏就是塊肥肉,吃與不吃隻是時間早晚的事,除非,能自我減重。
今日皇帝下令將言書與雍親王一塊兒拘在此處,還不知道是怎麼個道理。
此去冀州雖是向安的主意,但保不準內裏究竟如何,如今形式不明,早做打算才是上策。
楚晉也清楚這道理,歎了口氣道:“是了,老奴會告訴秦斂的。另外,還有一樁事,務必告於你知。這幾日,宮裏似乎有大動靜。鄭執中大饒家眷被皇上召喚入宮,至今未歸。據是他女兒鄭嬪身懷龍胎又深感不適,才叫鄭夫人進宮陪伴一段時日,誰知一去就沒了消息。”
言書笑了笑,道:“這原是宮裏頭的事兒,您為什麼會覺得奇怪?”
“自是奇怪。”楚晉道:“同樣的法子,一用再用,這可不像是皇帝的作風啊。”
言書道:“是啊,連楚伯都感覺出來了。看來這裏頭倒是真的水深了。對了,太傅府有什麼反常的消息出來嗎?”
原以為傳遞到冀州的消息似有遺漏是皇帝的主意,可偏生又放了楚晉來與自己通風報信,各種心思倒真叫人猜不透了。
言書笑了笑道:“這賬簿看的人眼疼,不成了,我要出去逛逛,楚伯,您這幾日大約也是出不去的,叫宛芳給您打掃個屋子出來,暫且歇下吧。”
著就往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又似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皇城百姓對這次時疫有什麼看法嗎?”
楚晉想了想道:“因著防治得當,太傅又主張行程透明化,百姓對這次的時疫還算安心。畢竟冀州一人不出,你們過來又正好過了發病期。所以他們也不大明白為何要將你們單獨關一些時候。隻是,這舉措勉強可以是有備無患,雖是不解,倒也沒人額外些什麼。”
“嗯。”言書點點頭,離了屋子。
雍親王住的院落離言書這兒不遠,可想著離了冀州後兩人還是少有交集的好,言書特意繞路,帶著元夕從偏門出去。
才剛一路過來,精致倒是不錯,有些樹木都是從前朝皇宮裏頭移過來的,總有幾百上千年的曆史,尤其是那一株易扶桑,樹幹粗壯,總要十來個人才能合抱過來,樹冠也茂盛,茵茵如蓋,遮蔽日的,隻是,似乎很久沒有開花了。
扶桑本是神樹,古籍有雲那是湯穀上頭才會有的樹木,人間自然不得見,因此,這形似的古樹就被套上了一個易扶桑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