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 夜探(一)(1 / 2)

打仗?言書神情一肅,不見了往日的笑模樣,連帶著周遭的氣場也變了,繞是冷峻如謝成晏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邊塞亂了?”

這原是預料中的事兒,冀州時疫一出,皇城又是大張旗鼓的相助,七寶閣分屬各城的幾個堂口不留餘力的湊錢,幾乎是掏了老底去相幫,但凡鄰國有一些腦子,留了一兩個人在靖朝做眼線,就不會不知道這事兒。

若非如此,向安也沒借口去調遣民間百姓的銀錢。

言書抬眼看向雍親王,心內有了幾分猜測,道:“即是打仗,皇上為何要拘了您在這裏?”

領軍打仗,旁的不論,隻有一條最為重要,那就是統帥。

淩家繳了帥令多年,早就卸甲歸田,如今朝中最有能力去率領赤羽軍的也隻剩一個謝成晏,如今的赤羽軍統領在位不過幾年,遠不能負擔這支軍隊。

除非……

言書眼角跳了跳道:“難道皇上想要以此為借口,逼著太傅親征?”

若是如此,謝韻這步棋怕是要大錯特錯了。

謝成晏苦笑道:“向安這人,哪裏還用逼啊。他在官場縱橫多年,看著是個書生,手內卻有刀劍。見血能成獸。怕是早盼著有這場了……”

言書低頭道:“太傅心有丘壑,不缺謀略,下手果決,又通兵法,若是你與淩老將軍都無法成行,他倒確實是不二人選。”

隻是……這一去,怕是無歸途了,這一仗十之八九,也是要敗的。

不為其他,隻看謝韻,他不會讓太傅得這一場勝利,來圓滿他的仕途。

謝成晏瞧他神色,知他心內轉圜,不由道:“你也覺得謝韻這一招怕是絕頂的昏招了,是嗎?”

拿國家社稷作餌,隻為擊殺一人,這樣尚八百自損一千的法子,大約也隻有謝承的兒子能想出來了。

言書搖頭:“不是昏眨以皇上的性子,不會如此。他這個人,權利也要,江山也要。複仇也要,名譽也要。”

向安掣肘了他這些年,這樣的結局,似乎也沒什麼意外的。

師徒一場,卻落得這樣自相殘殺的局麵,由不得人不唏噓。

謝成晏道:“你也不必如此,那一日在街上,我與韓碩對峙的時候,向安就在那牆頭上站著,當時我就知道,這一局怕是死局了。好在,向安也是個心實的,你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會想到,這一回怕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心了。活到這把歲數,什麼沒有見識過,咱們這些外人,也不必憂心太過了。”

言書道了聲是,又坐了好一會兒才算平複了心緒起身告辭。

對於向安,他從來沒有太多好感,可也是從心底裏真情實意的佩服。

這個人活的恣意張揚,便是做人也能做的明目張膽。

他愛權,卻有底線。

他越矩,也幹實事。

滿朝上下,大約再也找不出一個人能如他那般全心全意的撲在朝堂之上的了吧。

謝家的江山,他幫著守得穩穩當當,卻因為用心太過,被人誤會他有野心要將這江山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