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闕清平樂,曲上九重。
若論樂曲精準嫻熟,平寧自是不及李集遠矣,可若論個中情調,皇城雙姝之一的名號,她當之無愧。
太傅大人代君出征的旨意很快就傳遍了皇城上下。
人人都知道這位太傅執政鐵血,這些年推行的政令也是一心為民,雖生活做派偶有浮誇,可到底也是契合三朝元老的身份。
自如靖朝後,幾十年如一日,無一時墮朝,風雨無阻,病痛不能止。
手下雖也有些奸佞,可都老虎尚有打盹的時候,更何況幫著皇帝掌管下的太傅呢。
縱使旁人有些個微詞,抱怨,也因為他此次身先士卒的勇氣消失殆盡。
一個容貌端正俊雅,沉穩有積澱的老人,總是格外能引起旁饒尊重,因此,他走的那一日,皇城百姓自覺停了買賣,蜂蛹到城門口,為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折柳送校
彼時,言書還在弦月殿,自那一晚後,他就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裏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日日的隻是蒙在裏頭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雍親王倒是來過兩回,見言書屋子大門緊閉不見外客的模樣也不讓通傳,而後也就再沒有來過了。
不宛芳了,就連元夕也不大進那屋子去打擾他,楚晉在外頭憂心忡忡,卻也自知無力相勸,隻能在那兒幹著急。
好在,向安出征那一日,這祖宗總算是從裏頭出來了。
與此同時,皇上通知他們回京的令也傳到了山上。
再回言府,到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覺,韶華死了,煙嵐死了,二爺又在邊境打仗,怎麼瞧都有些死氣沉沉。
言書避了眾人,連帶著趕到這兒的秦斂也不見,隻回了屋子,還是那樣誰也不見。
秦斂看著他自長大,幾時見過他這樣,不由納罕:“閣主這是怎麼了?去了一趟冀州,竟是連性子都變了,素來慣有的笑模樣也都不見了。”
楚晉道:“你且別他了,你不也是一樣嗎。何時見你這般過,不過是主子有那麼一陣不愛話,偏你忽然就著急上了。”
“哥,你就別排遣我了。”秦斂是真有事兒,著急上火的:“好歹幫著進去問一聲,看看什麼時候方便。”
這是內宅,秦斂做不得主,也不得權,隻好央著楚晉。
可這回,便是楚晉也幫他不得了,見他愁眉苦臉的也隻能跟著歎氣,道:“這原也是沒法子的,咱們三爺麵上看著雲淡風輕,骨子裏重情著呢,如今陡然失了兩個人心裏自然是不好受的。你若沒什麼急事兒便都緩一緩吧。”
自是有要緊事的,秦斂歎了一回道:“也罷。”著從袖裏取了一卷紙箋裏:“有些事兒,我與你原也是一樣,這是新近得的數量,原是要發往冀州的。等爺好些了,你自拿去與他瞧吧。”
楚晉道:“這怕也不成,才剛回來時,聽元夕的意思,三爺怕是有事要交代,左右這幾日閣子裏頭鬆散些,除卻發賣湊銀兩也沒別的大事,不若你先在這兒等等。爺的性子你知道,便是一時憋悶不願見人卻也是從不任性誤事的,等得片刻大約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