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一 蜀道(1 / 2)

“食言麼?”言書聽進耳裏,像是很認可這個說辭,細細想了一回,又去看元夕:“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才來那會兒,在七寶閣裏頭跟我說過什麼話?”

“什麼?”元夕沒有心肺,半點不覺得如何,隻是下意識的問。

言書道:“若我記得沒錯,元夕你當時有見地的很,絮絮叨叨的跟我發表了一回上位者的言論。具體如何我倒也不記得了,隻是如今細細回味,卻別有滋味的很。”

“是,是嗎?”元夕抬眼看他,隱隱覺出幾分不安來:“我倒不記得自己還會有這樣的高論。”

“自是高論。”言書點頭讚許道:“若你不是單純過給嘴癮,說過就拋到九霄雲外,大概也能明白,但凡坐到我這個位置,手底下還有些許人,很多時候便隻是個提目標的,我想如何,我要如何,我定然如何,這些不過都是看我心情隨機而定的,至於要怎麼樣才能達到這個我想要的結果,卻不是我該考慮的。”

言書嘴皮子極溜,幾句話沒有停頓的砸下來,將元夕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就像方才他對沉香一般,如今倒是調了個個兒了。

“不是你該考慮的?”他下意識的追了一句,似是不能領會這裏頭的意思,半晌才道:“那該是誰考慮的?”

跟著言書這些日子,今兒倒是頭一回聽說,他原是個不管事兒的人,也是新奇的很。

雖說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可不知怎麼的,元夕竟覺得有些許高興,看著言書洋洋得意的模樣,不由跟著笑出了聲。

錢淵看他這樣,滿肚子的話語不知怎麼的變成了一團漿糊,腦子裏頭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話,叫做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兩人,看起來倒是般配的很呢。

這年頭才剛出了些苗頭,就被錢淵一把掐死在萌芽狀態,隨即後怕的在心裏頭默念了一回罪過。

他原是端正嚴肅的冷麵教官,輕易連笑容都吝嗇給予,可自打在訓練營裏頭看見元夕後,那伴隨了自己大半輩子的端肅就像是自己長了腳一般,常常沒有征兆的就離家出走,徒留下一個老不正經的自己。

這樣的改變,實在是太過驚悚了些,不說別人會如何看待,就連錢淵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

被湊做一對額度兩人哪裏會想到這個一臉寒冰的鐵血教官此刻腦子裏頭那些不合時宜的粉色泡泡,隻是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

終了,果然還是元夕秉持不住,歎了一口氣,認命道:“聽你的意思是非上去不可了是嗎?”

果不其然,那玉麵公子半點不曾含糊,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自是要去的,不然我們千裏迢迢跑到這兒來是為了哪般?”

那誌得意滿的模樣,似乎很高興元夕這般識相。

事到如今,再要反悔那是不成的了,元夕歎了口氣,緊了緊袖口褲管,轉了轉手腕又來回看了一陣,轉頭去問沉香道:“小子,我們來這兒可是為了你家主子,你身為他最寵愛的隨從,即在這兒,多少也得出些力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