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六 蜀道難(五)(1 / 2)

公不公德的,郭子淳也不大在乎,但是主子的命令是一定要聽的,況且這裏頭的人一個比一個尊貴,也隻自己是個打雜的,這樣的事情,除了自己再也沒人能做了。

好在,他本就是任勞任怨的憨厚性子,哪裏會有什麼抱怨,屁顛屁顛的也就去了。

言書轉身走了,由著元夕跟在身後嘮叨:“唉,你略等等,才剛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說,方才若是我沒有及時趕到,你是不是真準備就這麼往裏衝啊,啊?言玉璃,瞧不出來啊,你膽子可夠大的。”

這話粗聽是讚美,內裏細品下來可是不妙的緊。

言書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不是還有子淳在嗎?算什麼單槍匹馬?”

“那小子?”元夕皺眉:“不過就是個半大孩子,能頂什麼用?看他找的那位置,真是哪裏顯眼往哪裏站啊,鐵憨憨似的往那一杵,叫人當成靶子嗎?指望他?”

短短幾句話,竟是將那孩子貶的一無是處,也虧得子淳跑去收屍了,否則大約是要被當場氣哭的。

言書道:“你別口口聲聲喊人家半大孩子,十幾歲的腔子裝了七老八十的魂,怪瘮人的。”

要是往常,他說這種話的時候,十之八九都是笑著的,今兒也不知道怎麼了,板著一張臉,半絲笑意也無。

元夕跟了一路,直到停止抱怨才算發現他的不對之處,少不得低了頭去看他:“你怎麼了?逞強過度被那些人嚇著了?不能吧?”

他言書是什麼人啊,怎麼可能被這點場麵嚇到?遠的暫且不提,昨兒日間他還興興頭頭的提了小刀將那麼些人抹了脖子,難道睡了一覺轉性了?不能吧?

言書伸手推開他湊的過近的腦袋,淡然道:“你這樣心急氣喘的趕來,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若真是如此,這鼻子不要也罷了。”

“啊?”元夕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陪笑道:“我一心都在你這兒,倒是將這異處忘記了。你說的是那股子異香吧?”

“是忘了?”言書正眼看他,依舊沒有笑意:“我隻當這輩子你都不會將這種味道忘了的。”

確實是一輩子都不會遺忘,元夕默道,三四千個日夜,這種甜香的味道時時刻刻縈繞在自己身邊,一分一秒也不曾散去過。

殺人,試藥,癲狂,所有不好的時刻,都有這種香味伴隨,更別提那些被花花綠綠的蛇蟲鼠蟻淹沒啃噬的時候了……

這香氣,是藥更是毒,輕則能招百蟲驅鳥獸,用的重了,操控人心也是手到擒來。

元夕眨了眨眼,試圖將笑意重新填充回眼睛裏,可試了幾回都不成功也就放棄了,可憐巴巴的看著言書,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言書看著他的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若我記得沒錯,這些東西應該早就被我和韶華他們一同毀去了,是嗎?”

第二次遇見元夕的時候,正是言書帶著韶華他們血洗黎寨那回,如果記憶沒有出錯,在他們將包括元夕在內的藥人全部救出後,是曾在寨子裏頭放過一把火的,為的就是將那些害人的東西不再留存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