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欽一腳刹車,車子停靠在路邊,用看禽獸的眼神望著覓歡涼,卻已經拿過照片,撥打;嘴裏念叨著:“這才五點半,假如,我是說假如,打擾了她休息,怎麼辦?”
覓歡涼沒有發聲,專注於電話那頭的情況。
電話一直處於嘟嘟的狀態,蘇欽等到電話要自動掛斷時,接通了。
“您好,白晨埃。您是哪位?”軟糯的聲音傳來,還是不疾不徐的說話方式。
覓歡涼如觸電一般,眉心微動。
蘇欽聽到是這般溫柔有禮的女聲,他也不自覺放低了聲音:“您好!我是蘇欽,因為您在幾日前觀看了Eason的演唱會,您非常幸運的被我們抽中,可以得到一份Eason的親筆簽名明信片,您看是過來取還是我寄給您?”
麵對蘇欽的謊言,覓歡涼不動聲色等著晨埃入甕。
對方明顯沒有想到是這種事,大概思考了一分鍾,她才說:“謝謝蘇先生,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接收快遞,最近我都不會下山,請您幫我把明信片贈予給更需要的人,可以嗎?”
“白小姐,您住山上?”抓到這個關鍵詞,蘇欽繼續套話。
她雖感到不適,也不想說太多,可是麵對蘇欽的好意,她也不好過於冷淡:“是的,蘇先生。我住在麋山,所以就不用寄給我了。”
“非常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再見。”
電話掛斷,覓歡涼借了蘇欽的車,獨自驅車上山。
去年,覓歡涼來M城與蘇欽小聚時,受蘇欽朋友的邀請曾去過一次麋山,也見過零星的屋子建在山上,卻不知,晨埃竟然就住在麋山上。
他們曾距離那麼近。
車載導航不時提醒他減速,山路十八彎,車速過快是很危險的;行至半路,車子拋錨了,無奈隻能打了救援電話,等待救援。
如此一來,便到了晌午。
覓歡涼隻能選擇了徒步上山。看到第一間屋子的時候,他去敲了敲,卻沒有人應答。
他繼續上山,第二間,第三間,第四間......
已至下午兩點,他已經感到體力不支,極缺水。他坐在一塊大石上,休憩片刻。
過了幾分鍾,身後傳來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他猛然轉身。
電光火石間,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他衣衫襤褸,汗流浹背;她人間美色,恬淡靜好。
她編了一隻麻花辮垂在右肩,一條白色的碎花裙,紫粉色針織衫外套,眼睫微顫,手指纖細,不施脂粉,腳邊是她掉落在地的竹編花籃,花籃裏躺著幾支月季。
他們之間隻有十步的距離,覓歡涼的發梢被汗浸濕,卻一點不顯狼狽,他手插口袋,走至花籃前,拾起花籃給晨埃:“白小姐,你的花籃。”
晨埃想要接過,卻碰到它火熱的指尖,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取出花籃中的一支月季,他單膝跪地:“白小姐,你願意同覓歡涼回家嗎?”
陽光正好,透過樹縫,打在覓歡涼的身上,他像從光亮處走來,打破了晨埃三年平靜的內心。
山間歲月長。
覓歡涼陪晨埃小住了幾日,與她一起起床,合枕而眠,一起種花,一起憶往昔歲月。
回到H城,婚禮定在了霜降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