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的時候,顧棠正在手寫板上劃著什麼。
沒有用筆。
而是用纖白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比劃。
這樣看過去的時候,容顏盛若桃李的人,鴉羽般的眼睫正低垂著,帶著迷饒弧度,被微光籠罩,剪影顯得有些朦朧。
陸宸清腳步一頓,在距離她兩米遠的地方頓住,站了一會兒,等她似有所覺地抬起了頭,才抬腳,走到了她身邊。
顧棠無比自然地伸出手指,彎折,然後牽住了他的手。
陸宸清低眸,剛好看到她似乎點綴著繁星的青絲,散落著,逶迤出皎潔的月光,而她的眼角彎著,帶著柔和的笑意。
顧棠開始加緊鍛煉。
她現在已經能勉強挪動兩三步了,但是還是需要耗費很多力氣,每次鍛煉過後,瓷白的額頭上都會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疲憊不堪地倒在男人懷裏。
陸宸清想抱她回輪椅,顧棠卻隻是摟著他的脖子。
頭埋在他胸前,不想鬆開。
久而久之,陸宸清都習慣了這樣抱著她,輪椅幾乎都成了擺設。
時間過得很快,雖然最高醫院那邊,對這次的治療方案能否成功實施,還不抱有太大的信心,但是還是很快就通知了他們,治療方案已經準備好了。
出發的時候,陸宸清想起上次她蜷縮在角落裏的樣子,就覺得心髒酸澀,這次還是忍不住摩挲著她的手,側眸看她。
她的神情很平靜,卷翹的睫毛像是沾染著霜雪,眸色淺淡,有一種紅梅傲雪的冷然之美。
陸宸清眼睫輕顫。
他知道,她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
可是他還是心疼,還是......不舍。
車輛依舊按照之前的路線,經過繁華,經過喧鬧,在人流和車流中穿行,最後抵達了最高醫院。
保安早就接到通知,直接放行了。
準備實施方案的專家依舊聚集在樓下。
顧棠再度側眸。
陽光下,那些身著白大褂,有些戴著眼鏡的人,依舊毫無例外的,都是腿腳靈便的正常人,一雙雙長腿足夠他們越過他們身後的所有台階。
而她坐在輪椅上。
可是,那又如何?
沒有誰規定,腿廢了,人就廢了,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正常人麵前。
顧棠察覺到愛饒視線,側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深邃如夜空的眼眸裏漾著不可忽視的關切,似乎在無聲安撫她,擔心她像上次一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崩潰了。
顧棠嘴角揚了揚,伸手要男人抱。
沒過多久,車門就在其他專家的注視中打開了。
窄腰寬肩,身材比例完美,清雋挺拔的男人將她抱下車,放在了輪椅上。
專家們有些緊張地觀察著教授的神情變化。
但是這麼多人出現在她麵前,容顏極盛的人也隻是淡淡頷首,眸色淺淡,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尋常。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醫生們,心髒往下落了落,最後心翼翼地將兩人請進了大樓內部。
顧棠就這樣在最高醫院住了下來。
她的治療過程有些繁瑣,而且參與的專家很多,其他人都有些擔心教授的精神情況產生波動。
可是不知道,是教授真的解開了心結,還是任務者三號一直貼身照顧教授的原因,一向不願意出現在太多人麵前的教授,在接受診療的時候,竟然表現得還算正常。
而且偶爾還能加入他們的討論,通過手寫板,表達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