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箭橋雙花坊港口,原本這裏被閑置的一座荒宅就徹底變了個樣。
許靖和白素貞忙碌了一晚,總算把這宅子布置妥當。
威武的大門、高牆,進門來是座大荷池,橋流水,池中金魚撒歡,周圍花木果樹,石雕古件,令人心曠神怡。
他們居住的屋子,便坐落在荷池中央,穿過涼亭就是。
屋內布置的古色生香,清花瓷瓶,古木雕屏,太師桌椅,每一件都是惟妙惟肖、精美絕倫,還有青板石墩,屋簷椽頭,膳廳布置,都是精雕細琢、韻味十足。
白素貞端了杯龍井茶,呆望著窗外景色,怔怔發呆,這個狀態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時辰,甚至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對活了千年的蛇妖來,幾個時辰或一數,哪怕保持一個動作一動不動,也算不了什麼。
許靖卻是忙裏忙後,這座宅院驀然出現,總要使得街坊鄰居不會懷疑,他不得不對附近的其他人施展一些幻術手段,另外還要去衙門報備,獲得合法的居住權,當然,其中也是少不了使用一些手段。
一切忙到完後,已是中午。
他沒有回去宅子,而是悄然一轉,去了許仙教書的書坊。
來也是有趣,這書坊臨河而建,河對麵不遠處就是一家青樓,甚至河兩邊的學子和姑娘們能隔河相望,眉來眼去。
本來對讀書人來,閑時叫上三五好友,一起逛青樓那是風流時尚,不過許仙所在的這座書坊內的學生卻是苦不堪言,隻因為他們有個非常嚴厲的老師。
許靖在周圍打聽了一番,提起許仙,這一帶的人們還是非常尊敬的,都稱他是有學文的人,身有秀才功名,一邊苦學一邊教書,修身立德,不僅對自己要求嚴格,對學生也一樣。
書坊的讀書聲從早到晚,尤其是現在這段時間。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禦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許靖到的時候,書坊二層傳來了嘹亮的朗誦聲,他仰頭望去,清晰可見欄杆內一名名身穿白衣的學子坐在桌前,搖頭晃腦。
而在最前麵,許仙身穿藍袍,捧著書本正在領誦。
許靖可沒耐性等著,他當即搖身一變,轉眼就幻化成了一名相貌威嚴的有道之士,毫不掩飾地大步走進了書坊之內。
“等等,你是幹什麼的?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是閑雜人等能隨意進的嗎?”
樓下一名有些睡意的老頭倒還算警覺,迷迷糊糊中眼睛一瞪,叫住了許靖,居然直接嗬斥起來。
“我找許仙。”
許靖氣勢稍露,就震懾住了老頭,令對方接下來種種詢問的話語噎在了嗓子裏。
“他……他就在樓上……您請。”
老頭咽了口唾沫,隻覺得渾身沉重好似背山,瞬間就服軟了。
許靖氣勢一收,緩緩上了樓梯。
這時樓上的讀書聲陡然停下,倒不是因為他的出現,而是許仙抓住了一名正在開差的學生:“你在這裏寫什麼?”
許仙一把奪過了那名學生手上的稿紙,看了幾眼後冷臉朗讀起來:“花送媚眼柳擺腰,神女偷看風月窯。郎抱春風琴輕奏,妹迎秋雨上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