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道歉,來得突然,江扶月意外的同時,也不免警惕。
謝定淵這樣的人,心中有目標,言辭有深意,說話做事必有考量。
他會道歉,江扶月信。
其中誠意,她也並不懷疑。
隻是這誠意有幾分,是否帶著其他目的,就要打個問號了。
心念百轉,江扶月麵上卻絲毫不顯。
“你的道歉,我接受。車來了,”她拿起手機看了眼,“先走一步。”
說到底,還是沒讓他送。
謝定淵皺眉,目送女孩兒背影走遠,直至消失在盡頭拐角處。
他折回洗手間外,繼續等,期間眉頭始終不見舒展。
“鍾子昂,你好了沒有?”他不耐催促。
半晌,卻無人應答。
謝定淵直接進去,卻發現裏麵空蕩蕩,鍾子昂不見蹤影。
……
酒吧門外,早一步出來的鍾子昂正迎著夜風,舒服得半眯眼。
突然,目光一頓,隨即乍現驚喜:“江扶月?!”
女孩兒讓背影一滯,剛碰到舅舅,轉頭又撞上外甥,她這是踩了什麼狗屎運?
鍾子昂噠噠噠小跑過去:“真的是你啊?你怎麼在這兒?”
連問題都一模一樣。
江扶月:“出來玩。”
“一個人?”
“嗯。”
“那你怎麼不約我?不是本少爺吹牛,這帝都大大小小、裏裏外外、吃的喝的、玩的樂的,沒有哪地兒我不知道。”
骨灰級玩咖就是他。
江扶月:“隨便走走,懶得滿麻煩。”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我就樂意跟你一塊兒,真的!”
少年兩眼放光,恨不得把一顆真心掏出來。
江扶月朝四周看了兩眼,不是說到了嗎?
車呢?
“你打車啊?”似察覺不到她的冷淡,鍾子昂笑嘻嘻找話題。
“嗯。”
“我送你啊!”
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
“喂。”
“不好意思啊,堵高架上了,調不了頭,您取消一下訂單重新叫車吧!”
江扶月:“……”
“三環高架橋一到這點兒就堵得不行,沒個三四十分鍾下不來的,嘿嘿……”鍾子昂搓手,“要不還是我送你?”
江扶月懷疑地掃了他兩眼,頭發亂了,眼角帶紅,一看就是新傷。
也對,犯到牛春花手裏,不掛彩說不過去。
鍾子昂當即挺起胸膛:“這、是意外!不小心磕了,今天我開車來的,不用看我老舅臉色,讓我送送你唄,好歹是同學、是朋友嘛,對吧?”
說著,他越湊越近,一臉討好。
江扶月聞到一股酒味,正想躲開,卻冷不防聽到身後傳來一句——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