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睡,因為睡不著了。
起床後漫不經心的洗漱,又不自覺的數了數時間,傅宮淩大概該到機場了,說明他真的走了,不會中途返回。
她才從餐桌起身,給炎肖打電話,“我今天會過去,項目的事不能再拖了。”
但是她即將出門時,宗玉蘭一臉緊張,傳達著傅宮淩的旨意,“小姐,你現在有了身子要少操勞,少出門為妙。”
她抿唇笑了一下,答非所問,讓人沒法繼續說什麼,道:“我知道,會早回來的。”
鳳月醫出了門,先給班若銘打的電話。
對方從來不會拒絕她的邀約,也不會遲到,相反,她到的時候,班若銘已經坐在咖啡館裏。
她剛坐下,班若銘想替她點咖啡,她趕忙阻止,“我現在不能喝那些東西。”
這樣的反應,其實是本能的,她自己都沒想到母愛有此作用,看著若銘濃眉納悶,她才笑了笑,也不打算隱瞞,說:“我懷孕了。”
“叮!”班若銘手裏的勺子忽然脫手,掉回被子裏,發出一聲清脆。
她低眉,看了那隻勺子,和他此刻的失態。
這樣的他,極少。
“你說什麼?”班若銘開口問,沒有使勁擰眉,也沒有不可置信,隻是微微變了神色。
鳳月醫抿了抿唇,“你沒聽錯,我說我懷孕了,傅宮淩的。”
班若銘遲遲不把被子裏的勺子再度拾起。
那種感覺很難以描述,他一向能把情緒管理得極好,但這時候卻放任著。
他從來也沒想要和她發展成什麼,但習慣了她不屬於任何人,哪怕他們許久不聯係,彼此之間的感情,從來都無人可以超越。
猛地聽到她的懷孕,竟有一種被拋棄,又好似被背叛的錯覺。
“怎麼了?”鳳月醫輕輕蹙眉,要了果汁,然後看了他。
班若銘笑,自顧的搖頭,“沒什麼。”
也許他是被童冰顏的某一句話刺激了,忽然變得敏感。
就在今天早上,童冰顏找到他,塞過去的是一紙檢驗報告。
“我懷孕了。”就這麼簡單的四個字。
班若銘無動於衷,冷眼看著童冰顏,“你想說,與我有關?”
這讓童冰顏冷笑,孩子是他的,難道還跟別人有關麼?
童冰顏微微吸氣,“你我之間還沒到要討論要不要孩子的地步,我來,隻是要你做個證明簽個字,否則正規醫院不作流產手術。”
聽到流產,那麼淡漠,班若銘眯眼看著這個女人,冰冷起來人如其名。
不過他也冷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不是傅宮淩的孩子,任誰也不生?”
他們的那一晚,都爛醉如泥,誰也不知道會這樣,之後又各自繁忙竟都沒放在心上。
童冰顏抿唇默認。
思量片刻,班若銘卻一句:“生下來,我養,再與你無關。”
有那麼一秒的不可置信,她盯著班若銘,片刻後失笑,“你這是想借用一個女人替你生孩子,一切具備,你好一輩子默默守著鳳月醫嗎?”
她的聲音忽然提高,麵色微怒毫不掩飾。也許憤怒裏多的嫉妒,她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