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讓她走,一手圈了回來,“別生氣了。”
她一手握著杯子,抬起的目光很淡,甚至有些冷,“鬆開,傅宮淩,我現在不想跟你爭,也不想跟你吵。”
她甚至都不想看見任何人,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過。
也許是極少這樣平靜、淡薄的喊他全名,傅宮淩濃眉微蹙,反而將她拉到麵前,低低的看著。
“是不是有事?”他幾乎洞悉她的心底,低低的問。
她一笑,“最近有哪一天是沒事的?”
男人皺著眉,“月醫,我知道有些事你很敏感,我不跟你講理,但我有義務讓你高高興興的,有什麼事就讓我去解決,別壓著,對身子不好,知道麼?”
這話竟然讓她笑了。
“你是想說我本身就不講理?”
她也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隻是這會兒非常想找事。
傅宮淩眉尖動了動,“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側身躲開他,後退了一步,她忽然看他,道:“不是說,有什麼事就讓你去解決麼?我記住了,會有的。”
隻怕那時候他是反著她的意思去解決。
一手托著極度隆起的肚子,慢悠悠的去了客廳倒水。
窗外的雨還在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下雨了,害怕打雷,卻喜歡下雨,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很好,雨幕傾瀉下的寂靜,她也極其喜歡。
傅宮淩站在了她身後,幽沉的嗓音顯得很突兀,“上樓去,這兒太涼。”
她沒有回應,但已經轉了身。
下雨時,窩在床上,裹著被子安靜聽雨是一種享受,但傅宮淩在他說著話。
“月醫。”他依舊那樣低低的嗓音,“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怨,包括婚前,尤其婚後,按別人的理解,我們該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
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她獨自笑著,他的深厚都給了別人。
傅宮淩繼續說著話:“回到酈都後,我盡可能的對你細致,但不得不承認,任憑我努力,也沒能給你一天的安穩幸福,這怪我。”
原來,他還知道。她沉默著,麵無表情盯著窗外。
良久,她才接了一句:“任憑努力都改變不了,說明你我不適合這麼下去。”
這話讓傅宮淩頓時伏起眉峰。
“這兩者沒有必然關係,是你過於固執,放不開那些事。”他這回說得很直,“要離,是絕不可能的,否則我為何把你留到現在?”
她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他。
總覺得,能這樣看他的日子,應該不多了。
傅宮淩那雙眸子極其幽暗,深邃到看久了會令人迷醉。
而他自己是無比敏銳的,深眸微眯,“為什麼這麼看我?”
她不可能說因為他好看,隻是勾了勾嘴角,轉頭移開視線,“隻是想看看,薄情之人長什麼樣。”
薄情?
“也不對,都說眉峰濃鬱者,濃情、長情。”她自言自語,“真是沒發現,若銘的眉也好看,但他從不談感情,至於北雲奇……又太多情了。”
他伸手撥開她的發,有一種莫名的心慌,“隻有你我,不提別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