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忽然要查一個不起眼的小秘書,但既然她發下話,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也不多問。
掛了電話,病房裏安安靜靜,她有些疲憊的靠在牆邊,無意識轉眼看了一周,然後才不疾不徐的回到傅宮淩病房。
不過她一推門,一眼見到了正照顧傅宮淩的女人。
路歡顏看到她進來,倒也尊敬的直起身,淡淡的笑著,說:“滕秘書最近身體不太好,桑特助又沒時間,所以我隻好過來了。”
柒月嘴角動了動,把手機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淡淡的一句:“你不用跟我解釋,跟我沒關係。”
對此,傅宮淩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眉,他看出了她柔眉間細細的煩躁。
柒月卻隻是給自己倒了杯水,頷首道:“你繼續。”
弄得路歡顏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傅宮淩才示意她繼續。
相比於醫院裏的陌生人,認識的人總歸比較放心,但柒月現在身體不允許,所以傅宮淩才會讓路歡顏繼續。
柒月站在窗口,偶爾往床上看一眼,能看到傅宮淩偶爾擰起來的眉,但自始至終都沒說‘疼’。
他現在除了大腿處的骨折之外,其他地方時沒有太大問題的,擦破的皮外傷根本不必在意。
“若銘打過電話。”好一會兒,柒月才說了一句,目光轉向了窗外,“我沒告訴傅奕你受傷的事。”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不回來也好,否則小的小,傷的傷,免得家裏亂套。
傅宮淩點了一下頭,薄唇抿著,眉峰微蹙。
路歡顏盡量不弄疼他,也把自己弄緊張了,額頭細細的汗,總算完事時,柒月正好放下水杯。
“我還有點事。”她說著,作勢出門。
傅宮淩終於側首喊住她:“柒月。”
因為受傷,嗓音低沉,不顯得急促,卻醇澈而清晰。
她轉頭看了看,倒是路歡顏自覺得往外走了。
不過路歡顏出去還不到一分鍾,病房裏的兩人也還來不及說話,路歡顏又折了回來,神色有些焦急。
“傅總!”她進來一把關上門背靠著。
傅宮淩把目光轉過去,薄唇微動,“怎麼了?”
路歡顏皺著眉,指了指門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才說:“有人鬧上來了!”
滇英連續遭受兩次攻擊,對傅宮淩來說,幾個億不算什麼事,但底下的人可不這麼想。
這不,傅宮淩都還不能從病床起身,不少董事和著重受災的經理就鬧了過來。
路歡顏當然擋不住門,一下就被人推開了。
一群人還真是氣勢洶洶,看起來氣得不輕。
“傅總,是你說昨晚之後一切都不是問題,現在怎麼辦?”
“我們的直接損失公司承擔嗎?我們相關績效怎麼算,年終獎還有沒有?”
非常現實的問題,滇英體製嚴格,績效和年終獎確實是很大一筆資金,對於普通工薪者,哪怕是個部門經理,少了那筆錢,誰也會肉疼。
其實到現在,傅宮淩對事件的了解隻處於新聞播報、昨晚那個沒有談成的項目,以及同桑哲那兒聽了簡單的彙報。
這會兒,被幾個人連環質問,他倒也鎮定的倚在床頭,還是那麼不疾不徐的低音:“這些事,我會親自處理,但需要時間。”
“誰知道你怎麼處理!”有人也顧不得什麼傅宮淩的威嚴了,萬一明天就下了一道解聘書,他們上哪兒說理去?這本來就是領導者的問題。
醫院來了保安,把一群人往外攔,不過這些人挺固執,有人伸長脖子大聲質問:“市場部反應很多產品都被其他商場下架,誰來買單?”
作為生產經理和市場經理,這真是個大難題。因為產品滯銷他們是首要擔負人,說明白點,就是他們沒能力。
傅宮淩剛知道這個,皺了眉。
柒月也皺了眉,她可以理解,滇英兩次出這種事,這麼大的集團,出事之頻繁,讓人不再放心也正常。
她看了看傅宮淩,忽然站到了門口,語氣有些冷,“你們也看到了,傅宮淩現在這是睜著眼喘著氣,自己都下不了床,你們這樣為難有什麼樣?想讓他幹什麼?立刻去公司雷厲風行把這件事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