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真睜開了眼睛,表情之中流露出不好意思。
“趙老,是我的錯,忽略了材料的因素。不過,這反重力技術,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趙運遷在等待著季真回憶之時,又將茶杯端了起來,抿了一口茶水。
聽到季真睜眼的話,頓時臉上也露出頹然之色。
“季教授的反重力理論,我們都經過超級計算機模擬過了,也由很多研究實驗室都論證過,理論確實是沒問題的。”
趙運遷肯定了反重力技術的正確性,表示並不是懷疑技術理論有問題。
“但材料確實是一個問題。我來你這裏,便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這方麵的想法。盡管我知道教授你沒有涉足到材料學,可能性不大,但我還是報以希望來問一趟。”
瞧見趙老臉上的皺紋、頭頂之上稀疏的頭發,季真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情感衝了出來。
“趙老,您放心,這材料的問題,我來解決。”他這話得是擲地有聲,但並非無的放矢,而是有著自己的考慮。
若僅僅隻是理論,反重力技術完全無法運用,那麼他於國家眼中的地位便是稍顯弱了一點,這和他之前所想的有那麼一點出入。
所以,他幹脆打算自己解決了這材料的問題。
這話一出來,不隻是趙老,就連周教授和方教授兩人都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材料學可不是一門簡單的學科。四大材料,金屬、無機非金屬、高分子、複合材料,研究的體係差別很大,用來描述的理論也基本不相同。
而反重力技術所需要的材料也完全是一抹黑,也就意味著得一種一種的嚐試下去。
畢竟,材料屬於高複雜度體係,靠純解析方法很難描述,理論中充斥這大量經驗公式,如估算金屬晶粒與強度的霍爾-佩奇公式,這就決定了研究材料配比大部分要靠窮舉法,需要去做大量實驗,一種一種去摸索。
最重要的是,材料學需要的理論知識麵也非常廣,需要大量的物理化學基礎。本科生基本就都沒怎麼學深入,很多課程學完了就學完了;碩士查閱了大量文獻的話,才剛剛開始一點兒入門;博士生能自己開展課題了,吐了一口煙,總算入門了。
物理還好,季真畢竟是物理係教授,但化學方麵,他們就都不看好季真了。
他可從來沒顯露過化學方麵的知識,更不用細致到金屬、高分子、納米方麵等等。
可以,材料學的難度一點也不低。而且是耗時耗力耗錢。
“季,這材料學可不簡單,而且和你之前研究的不同。之前的研究都偏向於理論方向,而這材料學,實驗可是占據相當大的比例。”
周教授口中勸阻的話的非常委婉,連稱呼都變成了季。這樣的稱呼,顯得關係更為親密,乃是從朋友的角度去著想,而非同事。
“是啊,季。你的工作已經不少了,數學和物理兩方麵的研究已經占據了你不少的時間。你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再去研究材料的。”
方教授也是好心勸阻季真。
在他們看來,季真無疑是才加妖孽,而其在數學和物理方麵的成就,近乎無人能及。隻要以這兩條路走下去,或許能達到前無古人的成就。
而這樣遠大而光明的前程,他們十分不想季真涉入其他而分攤時間和精力。
因為一分攤,不得以後兩方都不討好。
和周元和方寒不同的是,趙運遷卻是對季真好奇的問道,“你也涉足了材料學?”
季真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我研究過化學,材料學僅僅隻是入門而已,並未達到十分深入的程度。”
“哦?那你有信心能解決反重力引擎的材料問題?”
“有!”這個回答,季真顯露出了自己強大的自信,神采飛揚,強大的氣場。
如果是有人在他的麵前自己隻入了材料學的門,卻有把握解決反重力引擎的材料問題,趙老不一巴掌印過去,但拂袖而去卻是免不了的。
畢竟,他平生最討厭這種嘴炮的人。
但季真出這種話,他卻並沒有生氣,不僅不生氣,還露出一股期待之情。
自從季真上交國家反重力技術之後,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國家的人照看著。
同樣的,對於這種妖孽才,國家也必須做到心中有數。
召集心理學家、行為學家、語言學家、認知專家等等多重專家,一起對季真這個人進行分析,得出結論。
進而根據這種結論,國家和季真完成和諧相處。這是必要的,免得雙方造成誤會。
而這個分析結論報告,趙運遷在來之前正好看過。
“為人圓滑但又有著極強的原則,行事看似不著邊際但卻有著極強大局觀,性格自信且從不做無把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