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個夜晚,同樣安靜的夜,王競堯送完了江朝歌回去,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他最近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每天都會在這裏發一會兒的呆。
下人不敢打擾他,輕輕地放了一杯牛奶在茶幾上,正要走王競堯叫住了她:“等一下。”
下人愣了一下,“先生?”
王競堯抬眼,“今天有沒有電話打過來找我?”
下人就更不明白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沒有,先生,是有特別重要的人或者是事情嗎?”
“沒有。”王競堯把手枕在腦後,仰望著上方的吊燈,“隻不過是覺得,這裏隻是一個休息的地方,沒有什麼人氣,你看除了工作就沒有人來找我。”
他又說:“那小王八蛋說的是對的啊,我把自己整成了工作機器,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知道權謀,沒有一點私人時間了,就連女人也不是我想選哪個就選哪個的。”
下人心裏是有慌的,沒有想到王先生會和她說這些,這這,王先生的私事她可不敢插嘴,權衡再三,也隻敢裝糊塗地說:“那小王八蛋說的是安西小姐啊。”
她又自言自語裝作不明白的樣子:“說起來安西小姐也好久沒有過來了,她最喜歡吃我做的飯菜了,每次都吃兩碗飯。”
說到這個,王競堯倒是微微笑了起來,隨後開口:“你信了她個鬼呢,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誰做的飯都是最好吃的。”
下人故作驚訝的樣子:“是麼!我看著安西小姐吃得很香的。”
‘那小鬼頭,一直這樣會哄人。’王競堯摸出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
下人小心翼翼的:“那她最近怎麼不來了?”
王競堯指間一顫,睨著她:“想念她了?想念她的話就打電話給她啊,她為了吃的準捧場,還能在我書房裏搜些東西走。”
下人就笑了:“我哪有這個資格啊,王先生說笑了,其實王先生想念安西小姐的話也可以打這個電話的,安西小姐為了吃的拿的一定會過來的。”
王競堯險些被堵得氣死,瞪了她一眼,拿了外套上樓了。
下人還在樓下叫:“先生,您的牛奶還沒有喝。”
“不喝了。”王競堯緩緩上樓,沒好氣地說。
他上樓,衝了個澡,出來坐在起居室裏,攤著四肢實在是有些無聊,隨後拿了一本雜誌看,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的。
就這時,院落裏響起一陣汽車的聲音,他有些驚訝,這麼晚了還有誰來?
走到露台扶著欄杆往下一看,停在院子裏的是一輛白色跑車,車子他認識,是林樺的。
這麼晚了,林樺到這裏來,他還是意外的。
甚至是震驚。
林樺出生於藝術世家,自小就是最正統的淑女典範,從不曾逾越過,更別說這樣的深夜造訪了。
他靜靜地看著下麵,已經有下人過去和她說話,下人可能挺為難的,聲音隱約地傳過來,大抵是他可能睡下了。
王競堯在上麵出聲:“林樺,你上來吧。”
他又對下人說:“送兩杯熱牛奶上來。”
雖然是黑夜,他都能看得出來林樺的臉色不太好。
下人一愣,隨後就恭敬地說:“林小姐您先上去,牛奶一會兒就送上來。”
林樺輕聲地說了一聲謝謝,待要下樓時她仰起頭看著上方的王競堯,隔著黑夜隔著距離,誰也看不清誰的臉誰的表情。
靜默了大概半分鍾,林樺這才垂眸,緩緩拾階而上。
她一直很優雅,最近瘦了幾分又更是顯得脆弱美麗,王競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心想應該換掉身上的浴衣的,但是後來又放棄了。
林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這才走到起居室裏,正巧和林樺撞見。
四目相對片刻,王老哥哥想端起平時拿捏得好好的分寸時,又覺得太過於假,就放下了,變得十分隨意:“林樺,怎麼這麼晚了過來?”
林樺微垂了眸子:“我找你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