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看管伺候她的宮女重新換了一波。
趙青檸比剛剛來這時更加的沉默寡言,因為一旦一不小心說錯話,她就可能連累到其他人。
那個橫死的車夫,以及前兩日被處死的無辜宮女。
還有淩遊和曲連雲,雖然知曉離風不會對他們下狠手,心中也難免替他們擔憂。
這時候的離風性情著實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尤其他繼任帝王壓力極大,即便沒有趙青檸的存在,這時候觸及他的逆鱗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連三天,沒有人再來看她。
每次一看見那兩本明晃晃的詔書,趙青檸就覺得心憂不已。
“娘娘,今日您想要什麼梳什麼發髻?”一個小宮女問道。
趙青檸看著鏡中的自己,秀氣的麵龐耷拉著,哪裏還有半點她這個年齡鮮明的色彩。
桌麵上擺著一排還未開蓋的口脂,趙青檸瞥了一眼並沒有在意。
“娘娘您喜歡那個顏色的口脂?”新換的一批宮女對她的梳妝打扮倒上心。
隻不過這種時候,趙青檸可沒有心情去考慮哪個口脂顏色用起來更好看。
除了這個給她上妝的宮女,周邊還有兩個宮女,一個再擰毛巾,而另外一個正在梳妝台前整理首飾。
上妝宮女隨手挑起了一個口脂,擰開蓋子,鮮紅的顏色上擺了一朵紅色玫瑰花瓣點綴。
上官宮女自然的將花瓣挑開,放在離趙青檸鼻尖五六寸的地方,“這是新出的玫瑰花脂,您聞聞味道可喜歡?”
趙青檸下意識的眉頭微蹙,準備抬眸時卻瞥見口脂盒裏麵似乎有些文章。
迎上宮女純澈的目光,趙青檸接過口脂盒,往鼻尖湊了湊,剛剛用玫瑰花瓣抵擋的地方刻了一個‘小’字。
收拾首飾的宮女這時整理完畢,拿了一把梳子準備給她梳發。
趙青檸心中一緊,伸手朝刻字的地方抹了抹。
純手工的口脂鬆軟潤滑,稍微一按,原來刻下的痕跡立馬就消失。
“質感還可以,不過顏色我不是很喜歡。”趙青檸將口脂盒放下,看著指尖的紅色,隨意的說道:“不用選這麼鮮豔的顏色,淺淡一些就行。”
上妝宮女點頭稱是,又重新挑選了一款淺一些的口脂。
來給她梳頭的宮女也並未起疑。
趙青檸看著銅鏡裏麵這名宮女,默默記下她的模樣,不敢多跟她說什麼。
若是引起其他的人注意,離風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一批人換掉甚至是殺掉。
之後再無異樣,那傳遞給她訊息的宮女在給她梳妝完畢之後,極其自然的退了出去。
趙青檸壓下心中的急切,默默思索著‘小’這個字的涵義。
那名宮女背後的人是誰?
是夜瑾的還是別的什麼人又或者是離風安排下的試探?
離風若是真想試探她應該會弄的更加明顯才對,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很難達成他想要的目的。
所以,這‘小’字應該不是離風的試探,起碼可能性極小。
在南國還有人真心待她好的便是趙青緣他們幾個了,如今他們皆被困在宮中自身難保,別說要給她傳遞什麼消息。
思來想去,有這個能力在南國宮中安排下細作的隻有夜瑾。
趙青檸抬眸望去,早上幫她梳妝的宮女早就不知安排到哪裏去了。
這麼多人耳目看管著,就算那宮女在她邊上也沒辦法多問什麼。
這單單一個‘小’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容趙青檸太多思考,離風身邊的大管家馬公公過來了。
這會讓他來,想都不用想是為什麼。
馬公公行了禮,知曉眼前這位主子不好惹,不敢胡亂打哈哈,直接問道:“陛下來讓奴才問問娘娘,這幾日可是考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