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A市西郊墓園——
空是沒來由的慘白,隻寥寥掛著幾塊飄蕩的雲朵,就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風帶著淺薄的涼意,就這樣刮過新抽出的枝芽,它們脆弱地隻能相互依偎,來抵禦這突如其來的寒冷。
男人一身黑色風衣,在這素白寡淡的淺色世界裏顯得尤為突出。
內襯和褲子沒有換,還是留有元初口水漬的那一套。
黑色顯的他的身影愈加清瘦也愈加蕭索,整個人縈繞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孤寂和冷傲。
翩翩公子,遺世而獨立。
墓碑照片上的女子眉目淺淺地笑著,透露出的是極致的溫柔。
照片下,是一簇怒放著的白色菊花,隨著風輕輕舞動,發出悉索不安的呢喃。
菊花的掩映下依稀露出幾個字——
慈母夏嵐之墓
子——季如墨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撫摸著冰涼的石碑,看著遠方,不知道在回憶什麼。
良久——
“媽,我帶著兒子來看你了。”
“我一不心把你的兒媳婦弄丟了。”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你相信嗎?”
“這些年我沒來看你,你會不會怪我。”
“你一個人躺在這裏,應該很寂寞吧。”
“季家…那個讓你痛苦的地方,我會加倍還回去。”
……
男韌沉暗啞的聲音隱隱在顫抖,似乎在極度隱忍他瀕臨崩潰的情緒。
仇南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擁著季念,眉頭緊鎖。
BOSS似乎又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仇叔叔,那個就是奶奶嗎?”
團子輕聲問道,他不想驚擾正沉浸在痛苦中的季如墨。
“是啊,她是個溫婉善良的女人。”
“那你能和我奶奶的故事嗎?”
仇南的思緒有些飛遠,他依稀記得第一次見到夏嵐的時候是十年前,那時候季如墨不過15歲,而他則是在街邊打架鬥毆的混混。
季如墨年少才,隻一眼便看出他並非池中之物。
於是這個稚嫩的少年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贏了你,你跟我走。”
仇南骨子裏有頂級黑客的倨傲,對初出茅廬的季如墨很是不屑。
可當受到智商和身體上的雙重碾壓之後,他臣服了。
季如墨將他帶回了家。
夏嵐看到他並沒有嫌棄他身上的肮髒和破敗,而是緊緊拉著他的手,很是溫柔地笑著:“從此你也是季家的人了,你和如墨會是好兄弟,他性子不好,你要多擔待他。”
仇南從就是孤兒,他第一次體會到了親人關懷的溫暖,於是,那句話他記了一輩子……
可是,命運似乎並未對這個善良到極致的女人留情。
她生病了,抑鬱症。
起來,夏嵐這個抑鬱症得的很是蹊蹺,之前一直沒有明顯的症狀,幾乎是一夕之間就和變了個人一樣……
仇南不知道多少次看到過她手臂上或鮮豔,或結痂的疤痕,就那樣猙獰恐怖。
隻有季如墨能好好和她上幾句話。
直到五年前——
季如墨的父親季遠把私生子季夜澤帶回家時,這成了壓垮夏嵐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