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雨的巷怎麼看都透著一股犯罪氣息,這場景總有無知少女經過,或被劫道,再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從前我也曾插手阻止,卻無端給路人招來禍事,到現在,也淪為那殘缺牆頭上漠視這一切發生的,最不起眼的蝙蝠。
少女挎包上的鈴鐺叮鈴作響,搖的心碎,埋頭專心手機屏幕上幾條消息曖昧不清,危險靠近也全然不知,細瞧她血液算甜美,就是不夠純粹。忽而有踏過水坑濺起泥濘聲,水光反射金屬環亮銀,抬眼間幾個人影晃進視線,笑的不懷好意,惡俗發型實在令人作嘔,而那少女直到被圍困沒有退路,才後知後覺恐懼起來。
我確實沒那麼高尚,但也不屑與混混為伍,拾他們的玩具,何況如果我真對那姑娘感興趣,她也不至於落入那些人手裏。我隻是在想自己為何而來,這盤開胃菜並不合胃口,是在等某個時刻,或是某個人,某件事,我清楚絕對不是現在這場無業遊民調戲良家少女的鬧劇。
風中突然摻雜進一絲正義氣息,仔細辨來,又像是另一種罪惡,我見他從巷口而來,沒看清臉之前,那高馬尾卻沒給我留下什麼好印象,直到昏暗燈光和月白交彙在他臉上,才明了這人,韓信——我夢裏的熟人。
重重迷影終於顯露真容,戰亂中二人同生共死,秉持唯一信念扭轉逆勢,看不清人臉,隻有一劍一槍招招致命,又是那個時空自己的殘影。
回過神,他步步逼近無視其餘幾人將少女護在身後,此舉自然令他人不悅,三言兩語就動起手來,雖然不是韓信的對手,隻可惜他赤手空拳終究在刀棍麵前占了下風。身體傳來訊號,血液沸騰,果真是在等他。
化人形奪武器,也並不是處於對他何種感情,而是公平,無端空了雙手的幾人還在無措中發蒙,下一秒都被韓信幾拳就倒地不起。
“這條街我了算,記住了。”
我知道他還是看到我了,在他駐足回頭看時,我隻能留給他逐漸遠去的鬼魅背影。
花車緩緩通過芬芳籠罩整座城,我尋香而往,見她在花車最中央被簇擁姿態,周身六位靈動姑娘個個嬌豔欲滴,卻將她國色香襯托極致,路上行人無一人不為她駐足,眾人目光聚集下,時而起身蛇腰搖曳,時而盤坐掩麵嫵媚,頭頂無源花瓣落雨一路未斷,香氣四溢,慢慢麻痹內心,沒有人察覺出異常。
太美了。
是我從未見過的光景,我的目光很難從她身上移開,尤其那雙眸,淺紫色裏透著金色光芒,攝人心魄,又純淨至極,她的每一個眼神都不多餘,各種情緒從中流露,熱情的,遺憾的,堅定的,孤獨的。而我隻有一個想法,充斥整個腦海,蓋過理智。
這裏不適合她。
我跟隨她一路到巡演地,台下修容時突然現身,而她眼中沒有一絲驚詫,靜如湖水般清澈,淡淡放下手中眉筆問我有何貴幹,她的脖頸皙白如玉,細長連接鎖骨完美比例,我甚至能想象到它被捏在手中那觸感,卻最終沒能忍心,她美好的使我不敢靠近。我遞給她一枝玫瑰,紅豔似血,告訴她隻要跟我走,這將是她隨手可玩之物,她嘴角掛著笑,眼波流轉間是溫柔和傷感,輕聲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