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緣兒返回公司的時間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快很多,她在出事故後的第二天就返回了公司。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右胳膊上讓醫生上了石膏、綁著繃帶。但是從她的表情看,這場事故所造成的傷痛,卻並沒有讓她的心情壞掉。她一直衝著我笑個不停,顯得有些神秘。
我有點木訥,而且不停地反問她:
“怎麼了?”
她隻是回答說:“沒什麼,就是見到我想笑。”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在為我和阿邦的那個關心的電話而高興了一整個晚上。也正因為此,她都不願意在醫院裏多呆上一下子,哪怕是一分甚至一秒鍾也不行,隻恨不得馬上能返回公司,見到我,沒有們。
我指著她的胳膊,開始追問:“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臉色馬上就變了,開始一句話也不說。
但是我未能理解她的感受,所以依然傻傻地追問著她:“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執拗不過我的盤問,她回答說:“就是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出租車給擦到了。當時天上下著大雨,我打著傘,又害怕遲到,所以走地太匆忙了,沒有注意到過來的車輛……”她在描述這一切時,我想起了南方城市的多雨氣候,憎惡這是個討人厭的季節。
看得出來,她是極不情願回答這個問題的,亦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十分好強的女孩子,正是這種要強的性格,所以但凡涉及不開心的事情,她都是極少地的提起,甚至不提及。而且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在今後的時間裏,她估計都不會再提及有關這場事故的任何相關情況,尤其包括其細節。但是,我依然未能讀懂和了解到她的真實感受和情緒,因為我是個不懂得猜女孩心思的人。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因為秦緣兒右胳膊的石膏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拿下,所以她在很多方麵暫時不能夠自理。於是這就給了我一個趁勢照顧她的機會。為此,我顯得有點開心,甚至忘形,而且還為此感到十分的樂此不疲。
平時我們在一起去吃午飯,她總是會先看著我吃完,接著再由我喂著給她吃。也正因為此,我發現了她生活中的許多小細節。譬如她喜歡吃麵食,尤其是湯麵,但是不喜歡在裏麵放蔥。她說討厭聞到那股蔥花的氣味。還有,她在穿著方麵也是很講究的,她的穿著打扮都十分精心,不像是那種平常人家長大的女孩子。至少通過幾天近距離接觸,我更加肯定了這一點。再者,公司部門經理王朝陽女士對她也是顯得十分客氣,不像對待一般員工那樣。王朝陽女士的識人眼光,肯定是非同尋常的。還有一個最最明顯特征就是,秦緣兒說話的口吻,總有一股很明顯的鄉音——閩南語口音很濃,又或者根本就是台灣話。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掉的。基於此,我第一次對她的身世開始產生了好奇,這種好奇自然而然也包括對她的過去和成長經曆。甚至,也還包括她出事那天,那個幫她接我電話的陌生男人。一向敏感的我,雖然對她的一切都產生了疑惑,但是,我依然不好直接去詢問她。因為我期待和希望著,她能夠主動和親自告訴我,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至少也說明了我已經成為了她心目中一位十分重要的人。但是,現在她沒有主動告訴我,這就說明,我對她來說還不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快樂時光總是過得好快,秦緣兒在我的悉心照料之下,右胳膊上的石膏終於給拿了下來。擺脫了右胳膊上石膏的桎梏後,她顯得很高興,一向性格開朗、活潑好動的她,好似一隻剛剛康複的小老虎般,立刻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從此往後,我明顯感覺到,因為有了她,或者是因為受到了她的感染,我們原本枯燥乏味的工作和生活也紛紛開始變得多姿多彩起來,這好似平靜的湖麵被激起了更多的波瀾般,似乎從此以後,這湖麵再也無法再恢複到往日的那種平靜中去了。而我,也開始漸漸地發覺,自己越來越遠離現實,甚至慢慢地開始進入虛幻的夢境中了,並且極度地留戀這個夢境,希望永遠都不要從中醒過來。因為在這個夢境之中,隻有我和她,兩個人。
她拽著我去了這座城市裏人流量最多的步行街玩,看著人頭攢動,幾乎到處都塞滿了人的步行街後,她用十分嚴肅而又神秘的口吻,問我道:“嶽江南,你知道我此刻最想做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看著無數人好似在街上不停來回攢動,我有點犯傻了,因此有點呆呆地回答說。
“我想朝人群裏大聲喊上一句:這裏放了定時炸彈,馬上就要爆炸啦!快跑吧!——把這滿街的人都給嚇跑,最後就隻剩下我和你、兩個人,慢慢地逛街、盡情玩耍。”說完此話,她一直拿眼睛注視著我的目光,使我的目光無處可躲。似乎在問,“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