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過完2006年的春節假期後,我再次從老家返回到了恒東。這次回家,我還順便辦理好了護照,還有去台灣的簽證——春節前,公司曾通知我,節後準備出差一趟台灣,主要行程的內容是:參加公司總部舉行的集團年度會議。而我、秦緣兒及阿邦之所以有幸能夠參加這樣重要的會議,則主要是源於過去一年多來所取得的優異業績。當然,我心裏非常清楚:此次參加會議不僅僅是接受表彰,也是讓我們提高下眼界,參觀學習台灣的企業經營情況與發展形勢,還有台灣同胞們的風土人情,諸如此類,等等。
在收到此通知後,我著實興奮了好久,頓覺新的機會即將來臨,而且立刻將此事告知了薛老。薛老隨即也立即安排好了回台灣的行程,還告訴我,等到了台灣後,他一定要好好陪同我去四處逛逛,特別是我們江家的老宅去,更要去看看。同時他還提醒我,回去後記得給逝去的祖輩們上上墳,除除草。用大陸話說,要醒醒親。
在飛機上,我和阿邦顯得有些興奮異常。想到這是第一次出遠門,而且是離境,飛往台灣。我等怎能按耐得住內心的那份激動呢?
隻不過,令人不解地是,我卻瞧見秦緣兒閑得異常平靜,似乎她早已習慣這樣的旅行了。我很想開口問問她,可是欲言又止。因為自從上次那件事後,我和她已經很久沒有正式地說過話了。在飛機上,我們就這樣耗著,互不理睬。我當然也看見了她的焦急和責怪,責怪我為什麼不理她。其實,我是很想找她解釋一下上次的誤會。可是,想想我還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因而隻能選擇暫時放下當前的兒女私情。大仇未報,男子漢大丈夫,有何顏麵立足於世間?又有何條件談論兒女私情呢?
雖然飛機上沒有我的關心與嗬護,可是戴立卻從沒有停止過對她的大獻殷勤。秦緣兒可能是為了氣我,於是欣然接受了戴立的所有示好,甚至與其談笑風生。為此,我實在看不過,隻好閉上眼睛,裝著什麼都沒有看見和聽見似的。
因為是回台灣參加全集團重要的年度會議,一起同行的還有王朝陽。至於楊子和楊洋,早在春節前就返回了台北,所以,眼下他們倆已經在台灣等著我們的到來了。當飛機順利到達台北機場時,我老遠就看見了已經在門口久等著我們的楊子,他此刻正不斷地朝我們揮舞著手臂,口裏還不停叫喊著“王朝陽”的名字。我除了老遠就看見了他和他的司機外,還看見了楊洋——她此時也正在朝我不停地揮著手,還叫著我的名字。我和王朝陽慌忙分別向他們兄妹二人做著回應。不巧的是,我這一幕又被秦緣兒看見了,所以我看見她一氣之下,便鑽進了戴立司機開來的車裏。戴立上車坐定後,一聲令下,他的車就飛快地開出了機場接駁站,遠離我們而去。他們的舉止搞得大家有點莫名其妙的,不知何意,但是又很難說得清楚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不提也罷,提來傷心,我們也紛紛鑽進了楊子的加長奔馳轎車內。
坐在車上,我看著車窗外的街道和風景,楊洋不停地對著我們說著話,我心不在焉,並沒有十分認真地傾聽她具體在說些什麼,但是大概意思我還是聽明白了,——她就是說要帶我們去台北好好轉轉,好好玩玩,一定要在台灣留下個好印象。同她的狀況一樣,他的哥哥楊子,坐在前一排,也在不停地給王朝陽介紹著剛才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阿邦自然是無暇顧及我們的,他的眼睛也是目不暇接,早被車窗外的建築和風景給吸引住了。
司機載著我們到了一家酒店正門前停下,我們各自拎著行李來到酒店前台登記入住。楊子見王朝陽拎著行李,趕緊上前接過。做完入住登記後,楊家兄妹便離去了,離開前不停地囑咐我們,要好好休息,以此緩解飛機上帶來的疲勞。
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在台北十分有名,據說平時都是些名人或者政要才會住進來。根據公司的安排,我和阿邦同住一間房,原本王朝陽和秦緣兒住一間房的,可是,到晚上吃飯時候,王朝陽告知我,並不見秦緣兒到酒店房間來。我們三人正困惑著,這秦緣兒究竟去了哪兒?楊子突然來了電話,說秦緣兒已經回家了,要我們三人照顧好自己,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會派人來接我們去公司總部參觀。
聽了楊子的話,我們都震驚了,尤其是我,無法相信和接受剛才楊子所說的事實——“秦緣兒回家了”——這是什麼個意思啊?會不會搞錯了?為此,我們在電話裏也曾質疑過楊子,是不是搞錯了。還同他辯解,秦緣兒的家不是在大陸嗎?怎麼會在台北呢?
楊子在電話那頭回複說:“沒有搞錯,戴立親口說的,說他親自送她回的家。開始,戴立也不相信,可是當車開到秦緣兒家門口時,並且見到她們家傭人出來迎接時,他才相信這個事實的。戴立不會亂說的,他也是感到震驚,所以才會第一時間告知我的。再說了,你們上飛機之前,有誰親眼見過秦緣兒的護照,或者仔細瞧過她的護照是什麼樣子的嗎?”
楊子所做的補充,再次讓我們不得不相信和接受這個事實。我心裏頓時為之感到十分的難過。雖然我早已猜到秦緣兒的身份異常,從她怪異的口音就可以猜測出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結果竟會是這樣子的。可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秦緣兒為何不肯告知實情呢?我想起她以前的吞吞吐吐,似乎她在家裏並不幸福,而且與父母關係不太和睦。或許正是基於此,她就不大喜歡在外人麵前提及自己不高興的事情。如果這次不是因為到了台北,可能她還會將這個真實身份的真相繼續隱瞞下去。至於她為何在到了台北後,就突然決定向外人公開自己的真實身份呢?這一點我還是叫我百思不得其解,至少王朝陽和阿邦也是無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