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許煜誠一臉震驚的看著周丹妮，“什麼念念的腎？你在說什麼？”
周丹妮嗤笑出聲，“我在說什麼？許煜誠啊許煜誠，你還真的是渣的夠可以，當年你和那丫頭一起出了車禍，你腎破裂的厲害，需要換腎啊，這事兒，你難道不知道？”
見他依舊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周丹妮眼底的嘲弄愈發的明顯了，“看來，你還真不知道你換下的那顆腎，是念念的啊？”
“不，不可能，這是書雪的，書雪親口說的，是她——”
“書雪？”周丹妮猶如看智障一樣的看著許煜誠，“許煜誠，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傻X！”
不是書雪？
不是書雪給他換的腎？
當初他剛從醫院醒過來時，他是忘掉了所有關於崔念念的事情，但是那時候，他們所有人都告訴他說，那顆腎是梁書雪捐給他的……
這也是為什麼直到現在他久久沒動梁家的原因之一。
對他來說，梁家人終究是救過他，如果要不是因為梁書雪的那顆腎，他早就已經死了。
可剛剛周丹妮說了什麼？
那是……念念的腎？
可是她有心髒病啊！
她那樣的身體怎麼能再失去一顆腎？！
“周丹妮——”許煜誠現在很慌亂，他要問清楚，把當年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手術室門砰的一聲被拉開。
兩人同時一愣。
周丹妮一把推開許煜誠，她快步跑上去，幹涸著嗓子問滿臉疲憊，神色哀戚的沈麓雲，“……怎麼樣？”
沈麓雲無力的靠在一邊的牆上，直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住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他摘下口罩，他的麵色有些發白，他不敢去看那個滿眼希冀的望著自己的周丹妮，“……抱歉……我們盡力了……”
他們是真的盡力了，搶救了將近十三個小時，他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可最後，他終究還是沒有留住她。
“……騙人！”周丹妮一把拉住沈麓雲還帶著血漬的衣服，“你是騙我的對不對？那丫頭可是和我說了，她說了她要活到八十八歲，她還要去南極，去爬最高的雪山！她不可能離開的，她是那樣的熱愛著這個世界，她怎麼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沈麓雲的手還在顫抖，他有些機械的說著，“……抱歉。”
周丹妮驟然跪倒在地上，她雙手攥緊沈麓雲的胳膊，“我求你……我求你告訴我，她已經搶救過來了，我求你告訴我……”
沈麓雲有些怔然的看著眼前這個哭的慘烈的女人，他除了道歉，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第一次知道恨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他現在恨極了那個孤絕的站在那邊，從他出來後便沒說過一句話的男人。
沈麓雲站了將近十三個小時，他已經幾近脫力。
他就那麼坐靠在地上，看著許煜誠，“念念在離開之前，她醒過來了一段時間，她讓我給許先生帶句話。”
許煜誠望著沈麓雲，漆黑的眸中不見絲毫情緒。
“她說：許煜誠，我把它還給你了，她欠你的還清了。但是，你欠整個崔家的，這一生，你都償還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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