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麻煩大夫盡快幫他醫治。”蘇雲墨沒有猶疑,身為習武之人,她很明白,腐爛的傷口如果不挖去,隻會感染健康的血肉,加重傷情。
李郎中卻擺擺手道:“不行,現在還不能下刀。”
“為什麼?”蘇雲墨皺眉,不解。
“老夫酒癮犯了,不喝酒沒力氣。”李郎中砸吧砸吧嘴,顯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喝酒。
蘇雲墨雖然很心急,但看李郎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隻好忍耐著,等著小劉把酒買回來。
“阿寐……阿寐……”夏侯景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他像是一個快要溺死的人,無助的伸出手,想抓住什麼珍貴的東西。
蘇雲墨怕他意誌力不夠堅強,挺不過去這個難關,於是忙把手伸過去讓他抓住,一邊柔聲安慰他一邊幫他擦汗。
李郎中在一旁看著,笑眯眯的道:“喲,這位公子是你的情郎吧,你放心,有老夫在,保管他死不了。”
正說著,小劉拎著酒壺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李郎中,酒……酒來了!”
“好嘞!”李郎中一聽說酒來了,兩眼都在放光,一把奪過酒壺,迫不及待的拔出塞子猛灌了兩口,然後長長的吸了口氣,“老夫這病唯有美酒能治,總算是活過來了。小丫頭,謝謝你的酒。”
蘇雲墨忙道:“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幫我這位朋友處理傷口了?”
李郎中一副熏熏然的樣子,一邊挽起袖子一邊準備處理傷口要用的東西:“我這人手不夠,小丫頭,你來給老夫當助手。小夥子,你幫忙燒點熱水,看著爐上煎的藥,小心別糊了。”
蘇雲墨洗好手站在一旁,問:“您需要我幹什麼?”
李郎中指了指夏侯景道:“你幫老夫按住他,別讓他亂動。老夫的眼神可不太好,亂動的話,沒準頭,可能切錯地方。”
“好。”蘇雲墨點點頭,按照李郎中的意思按住夏侯景的兩邊的肩膀。
李郎中看著蘇雲墨堅定的表情,讚許的笑了笑:“小丫頭膽子挺大,一般的姑娘看到血汙都嚇得躲遠遠的,你倒是一點也不害怕。”
蘇雲墨道:“人命關天,沒有什麼好矯情的,我必須救他。”
李郎中笑眯眯道:“這小子還真挺有福氣,遇上這麼好一個姑娘。”說著,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開始切開夏侯景的傷口,引出裏麵的膿水,然後切掉附近的爛肉。
夏侯景一開始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等刀鋒把肉一片一片切下來的時候,他的身體下意識的抗拒,劇烈的掙紮起來。蘇雲墨動用了所有的內裏才勉強能夠按住他。
殷紅的血不斷的從傷口冒出來,空氣中充斥著血腥的味道。李郎中全神貫注的處理著傷口,最後將剛才搗好的止血藥塗在上麵,止血的同時,也刺痛著夏侯景的傷口。
“啊……”夏侯景驀地睜開眼睛,低吼,鬢角的青筋暴起。
“子敬兄,子敬兄你忍忍!很快就好了!”蘇雲墨死死的按著他,一邊安撫他的情緒。
夏侯景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意識並沒有恢複,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等夏侯景渾身上下的傷口都處理好,蘇雲墨已經出了一身的汗,體力透支,險些站不住。
“怎麼樣,大夫?”蘇雲墨見夏侯景昏厥了過去,氣息也很虛弱,有些擔心的問。
李郎中一邊洗手一邊道:“待會兒藥熬好了喂他喝下。你放心,隻要熬過今天晚上,等燒退了就沒事了。”
“多謝大夫。”蘇雲墨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裏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下了。
李郎中笑眯眯的看了蘇雲墨一眼,對小劉道:“小夥子,水燒好了沒有?老夫餓了,下碗麵來吃。”
“好嘞!”小劉應和一聲,手腳麻利的煮了三碗海鮮麵,又炒了兩樣小菜給李郎中下酒。
“小丫頭,先吃點東西吧。”李郎中在桌邊坐下來,抿了口酒,對蘇雲墨道。
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晚上,她除了水什麼都沒吃,加上耗費這麼多的體力,她確實已經到了極限。於是不再推辭,坐下來吃了一碗麵。
“對了,蘇姑娘,好端端的你們怎麼遇到黑瞎子了,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吃麵的時候,小劉順嘴就問了一句。
不等蘇雲墨回答,李郎中就拿筷子打了小劉手背一下:“吃麵還堵不住你的嘴!不該問的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