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墨心中一暖,輕輕扶住她他的肩膀,摟著他,不讓他摔著。
“小家夥睡著了?”夏侯景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發現這小家夥睡得很挺熟。於是輕手輕腳的將他抱起來,對蘇雲墨道:“夜裏風大,在外麵睡容易著涼,我送他回娑羅宮,你還是先回馨德殿去吧。”
“好。”蘇雲墨點點頭,出來這麼久了回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君白夜解釋。
夏侯景說完就抱著夏侯臻往娑羅宮的方向走去。
蘇雲墨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手臂上夏侯臻的餘溫很快就被夜風吹涼了,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的複雜。有喜悅有擔憂,有愧疚有自責……
就在蘇雲墨回過身準備回去的時候,回廊的陰影處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那人身姿修長,麵色冷峻,深邃的眼眸隱隱有光火流轉。他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蘇雲墨,仿佛要把她所有的秘密和心思都洞穿一般。
“你……怎麼來了?”蘇雲墨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君白夜,微微一愣,開口問道。
“我看你半天沒有回來,以為你迷路,所以過來找你。”君白夜語氣不冷不淡。
蘇雲墨遲疑了一下,問:“你,來多久了?”
剛才她的注意力全在夏侯臻的身上,所以連君白夜是什麼時候藏身在這裏的都沒察覺到。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多少聽到了多少。
“沒多久。”君白夜回答的很含糊,他走上前,握住蘇雲墨的手,微微皺眉,“手怎麼這麼涼?”說著,從懷裏掏出隨身攜帶的手爐放在蘇雲墨的手心給她暖手。
蘇雲墨看了君白夜一眼,問:“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說的?”
她是想試探一下君白夜,看看他到底來了多久。
“有。”君白夜頓了頓,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太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君白夜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蘇雲墨的表情,沒有錯過她任何的細微表情變化。
蘇雲墨笑了笑道:“畢竟是小孩子,長得粉粉嫩嫩的,確實很討人喜歡。”
君白夜點點頭道:“你能和太子保持良好的關係也不錯,以後說不定可以用得上。”
“不行!”蘇雲墨一聽君白夜連她的親兒子都要算計進去,不由得反感,“他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你不要把他也卷進來。”
君白夜看著蘇雲墨,嗤笑一聲:“你什麼時候這麼心慈手軟了?難道你敢保證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就沒有犧牲過無辜的人?尋常百姓人家也就算了,他是夏侯家的子孫,生在權勢的中心,不可能不被牽連進來!”
“那是你們大人的恩怨,跟小孩子沒有關係!”蘇雲墨無論如何都要維護夏侯臻的周全,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把夏侯臻當做棋子一樣利用。
五年前,她可以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自刎在驚蟄劍下,五年之後她也可以為了夏侯臻再死一次,不管對方是誰。
“蘇雲墨,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君白夜一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心裏的怒氣就遏製不住的湧出,說話的語氣也冷硬了幾分,“小孩子也是會長大的!他遲早要麵對這一切!他是夏侯家的人,你為什麼這麼在意他?為什麼?”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
她現在的身份不是東方寐,而是蘇家大小姐,和夏侯家毫無關係的蘇雲墨!她連關心自己親生兒子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想跟你說話!”蘇雲墨腦袋有些混亂,她不想在自己不理智的情況下說出有欠思考的話,如果君白夜這個時候給她下套,她說不定會露出破綻。
“你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君白夜雙手按住蘇雲墨的肩膀,雙眼微微發紅,死死的看著蘇雲墨的眼睛,“你告訴我,那個孩子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或者說,你和夏侯景之前到底有沒有關係?”
“如果我說沒有關係你會信麼?”蘇雲墨直視他的雙眼,毫不閃避,不答反問道。
君白夜有些頹然了,他閉上眼睛,緩緩道:“我不信。”
“既然你不信,那為什麼還要問我?”蘇雲墨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撥開君白夜的手,“如果我們之前達成的協議還作數的,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提了,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君白夜緊緊皺著眉頭,等著蘇雲墨的下文。
蘇雲墨語氣緩慢而堅定道:“我們之間的協議作廢,我不會再跟你繼續合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