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家兩兄妹離開以後,宴席上的氣氛漸漸緩和了許多,夏侯景也不得不陪著柳芸惜合奏了一曲春江湖月夜。不過,以蘇雲墨對夏侯景的了解,這次的合奏他吹得並未用心,隻是在一味的附和柳芸惜的琴音罷了。
柳芸惜得償所願自然欣喜不已,還將紫竹簫贈予夏侯景。
夏侯景卻推辭道:“柳小姐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不過這支紫竹簫雖好卻不如本王府上的那一支用起來習慣一些。更何況,這支紫竹簫看起來也是柳小姐的愛物,本王就不奪人所好了。”
柳芸惜這支紫竹簫可是專門請了名匠為夏侯景打造的,她柔聲道:“景王殿下不必客氣,臣女不擅吹簫,這支紫竹簫放在我那裏也是暴殄天物,正因為出自大師之手,才要為它找一個好的歸宿,還請王爺收下臣女的一片心意。”
“多謝柳小姐抬愛。”夏侯景還是不肯收,雙手遞了過去,“紫竹簫本王隻要一支足以,這麼好的東西若是被本王拿回府上束之高閣,豈不是明珠蒙塵。柳小姐還是拿回去贈予更懂得賞識它的人為好。”
柳芸惜美眸微微有些發紅,自己的一片心意已經表達得這麼明顯,夏侯景卻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推來推去,讓她柳家顏麵盡失不說,也輕賤了她的一番深情。
“老四!”夏侯淵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既然是美人相贈,你痛快收下便是,為何推三阻四?”
“皇兄,可……”
“皇兄!”夏侯景剛開口,就見夏侯儀站了出來,為他說話,“我看四哥是真的不喜歡這支紫竹簫,柳小姐若是善解人意就不該這般強人所難。旁人不知道,我是清楚的,四哥把自己的那支紫竹簫當寶貝似的,尋常人連看都不給看一眼。既然是真心喜愛的東西,有一件足以,多了就沒意思了。”
夏侯儀雖然還有些生夏侯景的氣,但看著柳芸惜這個女人三番兩次的勉強夏侯景,也有些嫌惡她,忍不住為夏侯景出頭。
夏侯景向她投去感謝的目光,夏侯儀卻不領情,哼了一聲把臉往邊上一扭。
不過,蘇雲墨倒是覺得夏侯儀這個小女姑娘雖然有的時候喜歡鬧公主脾氣,但性情爽直,敢作敢為,比秦柳若,柳芸惜,長孫月等人可愛多了。她不免對夏侯儀有了幾分好感。
“你啊,現在就知道向著老四說話,朕這個皇兄說話都不好使了是吧?”夏侯淵對夏侯儀永遠生不起氣來,隻好沒奈何的擺擺手,“罷了罷了,老四的事朕不管了。不過,有句話朕還是要提醒提醒你,老四,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府上別說王妃,連個妾室都沒有。別的事你先放一放,把終身大事給了了,要是喜歡上了哪家的姑娘你就跟朕說,朕給你做主賜婚。要是年底之前還未娶親,朕可要給你指婚了!”
夏侯景這一生隻愛過一個女人,卻因為沒有勇氣去爭取而永遠錯失了她,至今仍是自責遺憾不已。其實在東方寐自刎在驚蟄劍下的那一刻,他就心如死灰,根本沒有要娶親的念頭,他現在覺得唯一能支撐著他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夏侯臻,他要守護他,不惜一切,不計生死。
聽到夏侯淵的逼婚,夏侯景忙道:“皇兄,臣弟現在還不想娶親,請皇兄見諒。”
“好好的男兒郎怎麼能不娶親?”夏侯淵肅了肅容,正色道,“你是朕的親弟弟,當朝的王爺,長得豐神俊朗,一表人才,這京都上下也不知有多少姑娘想嫁給你,你想仔細挑一挑是可以的,不過也不能追求十全十美。難不成你真打算打一輩子的光棍,老了連個承襲爵位,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那夏侯家的列祖列宗九泉之下得知,也會怪罪朕這個當皇兄的。”
夏侯景麵露難色,不知如何回絕,他不由得向夏侯儀投去求助的目光。這回夏侯儀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愛莫能助。
“老四,你也別看平成了,過些日子,朕就打算給平成物色一個好夫婿,倒是你自己的事要抓緊。你要是不抓緊,朕這個當皇兄的隻好幫你操操心了。”夏侯淵的語氣不容置疑。
夏侯儀聞言不由得皺著眉頭,嘟起了嘴:“皇兄,你說四哥的事,好好的怎麼就扯到我身上來了,我現在還不想嫁人。”
夏侯景忙借機轉移話題:“平成,女孩子總要嫁人的,你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夏侯儀惡狠狠的瞪著他:“四哥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我還等著抱小侄子呢!我不管,四哥不成親我也不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