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若走後,蘇雲墨就一直坐在牢房裏麵耐心的等著,雖然她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這個辦法有幾分的勝算,不過隻要有一線的希望也隻好的。
從秦柳若來到牢房以後,通過和她的對話,蘇雲墨敏銳的察覺到,秦柳若這幾年可能並不像別人看到的那麼風光。一開始她就知道,秦柳若和別的嬪妃不一樣,她是真心實意的愛著夏侯淵,甚至到了一種癡狂的程度。所以她才那麼迫不及待的想除去搶走她心愛之人的東方寐。
可東方寐死了以後,她似乎並沒有挽回夏侯淵的心,這一點從夏侯淵喜歡找和東方寐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侍寢就能看出。
雖然這在蘇雲墨看來顯得十分的可笑,人都死了,而且還是他親自下旨賜死的,現在卻來假惺惺,裝給誰看?
不過,不管是愧疚還是覺得對東方寐有虧欠,隻要夏侯淵還對東方寐念念不完,在得知她蘇雲墨能看得到東方寐鬼魂這件事以後,他十有八九會來求證。剩下的就看這牢房裏麵,有沒有人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所以,蘇雲墨是在賭,賭她自己命不該絕。
“吃飯了吃飯了!都起來吃飯了!”傍晚時分,獄卒進來給天牢裏麵關押的囚犯送吃的。
天牢裏麵吃的無非就是剩菜剩飯,有時隻有一個硬邦邦的隔夜饅頭,但是為了保存體力,蘇雲墨連眼睛都不眨就這麼幹咽下去。
“蘇雲墨,你明天就要上路了,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今天晚上給你加菜。”一個獄卒走到蘇雲墨的牢房前麵,將一隻燒雞放在地上,對她道,“來來來,快點吃快點吃,吃完了做個飽死鬼,以後可別纏著我們哥幾個。”
蘇雲墨看了那隻金黃酥脆的燒雞一眼,慢吞吞的站起來,往牢房門前走去。
那獄卒又道:“有人花了大價錢讓哥幾個在你臨死之前好好照顧你,你想吃什麼可以跟我們哥幾個說,隻要我們哥幾個弄得到的都給你弄來。”
“多謝。”蘇雲墨嘴角掛著一絲苦澀的笑。
不用猜,現在能買通天牢的獄卒給她加菜的,也隻有景王夏侯景了。
以夏侯景的性格,肯定是想遍了所有的辦法都不能救她,才最後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讓她臨死之前吃些好的。
就在蘇雲墨端起那隻燒雞的時候,那獄卒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趁人不注意壓低聲音對她道:“燒雞裏麵有鑰匙,待會兒我把獄卒弄昏,你趁機撬鎖逃出去。”
撬鎖越獄?
蘇雲墨微微皺了皺眉,也壓低聲音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雖然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夏侯景,但又覺得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可君白夜已經被禁足在皇子府內,自身難保,更不可能分出心神來救她。
到底是誰?
蘇雲墨一時竟想不出。
“別管我是誰,我是受人所托來救你的。”那人一邊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一邊急道,“明天就要上刑場了,今晚是唯一的機會。”
不!不行!蘇雲墨冷靜下來,飛快的思考自己能成功逃出天牢離開皇宮的可能性。且不說皇宮守備森嚴,要想逃出去十分困難,就算能逃,她也不能走。
她好不容易才混進西照的皇宮,若是此刻逃走,便會被全國通緝,到時候她還怎麼做她自己的事情?
更何況,從天牢裏麵救人,不管想救她的是誰,都有可能被她牽連。她決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別猶豫了!外麵有我們的人接應你!”那獄卒一邊急著催促,一邊地給她一個饅頭,“好好想想還想吃什麼,這輩子就吃這最後一口了,想清楚!”
最後三個字獄卒字音咬得很重,是在提醒蘇雲墨千萬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突然,天牢外麵有人高喝一聲:“聖旨到!”
緊接著有個太監拿著聖旨走進來宣讀,大概的內容就是夏侯淵要親自提審蘇雲墨。
聽到這個消息,蘇雲墨心裏明白,能夠見到夏侯淵,她就已經贏了一半。所以她更沒有必要越獄,牽連冒險幫助她的人。
“不管你家主子是誰,替我說一句多謝。”臨走之前,蘇雲墨快速在那獄卒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話。
跟著宣旨的太監一起來的還有兩個侍衛,他們一左一右架著身帶重枷的蘇雲墨,往夏侯淵的寢宮方向走去。
寢宮的房門被打開,後麵的侍衛一把將蘇雲墨推進去,然後門哐一下合上。
屋內被燭光照得溫暖而明亮,裏麵的擺設還和她當初在世時一模一樣,隻不過物是人非,在蘇雲墨看來沒有半點可以懷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