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九阡邪聞言,嘴角若有若無的輕挑了挑。
血腥與殘暴,才是人與人之間該有的模樣,這話,不假。
她倒是認可。
或者為了生存、欲望,以及野心,人類就是可以那麼自私的不顧一切,不擇手段。
血腥與殘暴,這是必然。
公良靜的話一落,盛傾瀾臉色突然一片慘白。
是了,她麵對的這個女人,是瓊華國的長公主,那個殘暴不仁的公主。
她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生,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死,這就是強者強權的世界。
她無力反抗,她盛家一族,也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不顧一族人的安危與家族的興衰。
所以,今日,她難道要在這魏幼卿的挑撥下,必死無疑了嗎?
連瀛政哥哥,都救不了她了。
怎麼辦?
該怎麼辦?
她這種麵對絕望的境地,究竟該如何自處呢?
怎麼自保?
求求眼前這位長公主殿下?
這說一不二的態度,她求情,也不過是白費口舌,還讓魏幼卿這小賤人看了笑話去。
上座的公良言隻是抬眼看了瀛政一眼,大袖一揮,落筆寫下下一道藥理試題。
試題一掛出,比試就此開始。
盛傾瀾呆呆的坐在伏案麵前,連自己是怎麼坐下的都不知道,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魏幼卿對麵的伏案前,案上的香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點燃的。
目光有點呆滯的瞅著在奮筆疾書,卻一身輕鬆寫意的魏幼卿,盛傾瀾艱難的吞咽了咽唾沫,終於抬頭看向掛出來的試題。
這題,她好像看到過,好像薛琉師傅有講過,好像瀛政哥哥也給她整理過。
可是,她就是沒有一次把它記下來過。
她,不會解試題。
呆呆愣愣的坐在伏案前,盛傾瀾整個人都僵硬麻木。
台下的九阡邪動動眉,目光從盛傾瀾身上收回來,微微低著頭,耷拉著眼角,心下幾匹草泥馬“啪嗒啪嗒”溜達而過——
麻痹呦,她這可剛回來,雀鳥歸巢了,就給她整這一出,話說跟這倆兄妹身邊待著的身份,她可是相當滿意。
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擋她路呢。
抬頭看了眼掛出來的試題,九阡邪摸著下巴眨摸眨摸眼,又低了下頭。
在場的眾家族隻悶聲不敢吭的看著一向不和的盛、魏兩家小輩兒的對台大戲,個個心知肚明。
這盛、魏兩家不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兩族的子弟時常會鬥個你死我活,這也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會出現這種借勢壓人,借刀殺人、趁機要命的情況在這比試台上,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見到盛傾瀾呆呆的杵在伏案前,整個人不動作的僵硬在那裏,也並沒有覺得意外。
對於這個盛家二小姐,無人不知,她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在藥理上,前段時間同魏幼卿在涼鬥院裏也是鬥的一敗塗地的慘。
這會兒,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盛傾瀾被眾家族投來的視線望著,換做平常早就窘得難堪的恨不能找個地縫裏鑽進去躲起來了,此刻,卻不為所動的依舊有些呆滯,死寂的目光裏透著死灰,正絕望之中,腦子裏突然一道低啞暗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