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冬,在這裏等著,我很快出來!”
此處是內官監後院,正值下傍晚生辰宴即將開宴之際,太監多趕去長樂殿做準備了,往來這裏的太監很少,但是雲鳶歌也不敢多逗留。
一切為安全起見,先走為妙。
牆壁那邊腳步聲遠去後,映冬轉身朝麵前人恭敬行禮,神色肅穆,“奴婢見過蘇公公!”
“嗯,見過?”如飛泉碎玉,不急不緩帶著微涼,男人音色很好聽,有別於尋常太監的尖利陰柔。
映冬頓了下,立即又道,“奴婢誰都沒見過,此處隻有映冬一人!”
須臾,細微腳步離去,連帶帶走了空氣中陰冷的壓迫感,映冬才整個人放鬆下來,視線再落在那個狗洞,眼神複雜。
牆壁那邊,雲鳶歌用上了兩輩子的機靈敏捷,潛往內官監內宅的一路上躲過了好幾撥太監。
她記得上輩子蘇伯言在內官監當值的時候,就住在這裏的內宅。然後在這次皇兄生辰宴過後,搬去了承明宮偏殿,因為升職了。
眼神冷了冷,雲鳶歌正要加快腳步往內宅走,迎麵又來了兩個太監,嚇得她飛快藏進身後假山。
“長樂殿那邊人都到齊了,宴會馬上開始,總管吩咐要立即過去待命,走快點!”
“人都到齊了?那個常年跟鵪鶉一樣的十三公主也到了?”
“十三公主?她到跟不到有區別麼?誰記得她,嗤!別了,快趕過去,不然總管要罵人了!”
兩個太監交互走遠,遠遠還能聽到他們嘲笑十三公主的笑聲。
雲鳶歌在假山後麵失神了片刻,矮身繼續潛校
鵪鶉?鵪鶉怎麼了?
要不是因為蘇伯言那個變態,她鵪鶉能保一輩子平安!
她更不能放過蘇伯言了!
這次不知道是老保佑還是她終於走了那麼一丟丟好運氣,再沒遇上阻滯,成功進入內宅。
內宅裏住的全是身上有職稱的太監,房門上掛著各自名字,找到蘇伯言臥房輕而易舉。
雲鳶歌側耳傾聽了下房裏沒動靜,立即推門而入,飛快掃視整個房間布局擺設。
她要找那座紅珊瑚座屏!
前世蘇伯言靠著那個座屏平步青雲,如果座屏沒了,這輩子,他還能那麼順遂嗎?
很快,雲鳶歌視線牢牢鎖在梳妝台上的紫檀雕花錦盒,心跳砰砰開始劇烈。
哪怕時間倒退了七年,她依舊記得上一世蘇伯言呈上賀禮的情形,當時他遞上的正是這個錦海
走到梳妝台前,雲鳶歌顫著手將錦盒蓋子打開,入目是絢麗深沉的紅色,珊瑚菱角上還綴著翡翠玉珠,是那個座屏沒錯!
心頭激動狂喜,雲鳶歌深呼吸,抱起錦盒準備走人,房門外恰在此時傳來了腳步聲,還有人交談。
“公公,我們得快點,再晚些總管得挑刺了。”
另一道聲線響起,如玉石之聲,語速不緩不急,淡然從容,“時間足夠。”
雲鳶歌臉色唰一下發白,捧著錦盒的手開始劇烈發抖。
蘇伯言,是蘇伯言!
他的聲音她到死都記得!
同時她悲哀的發現,哪怕時隔一世,她對他的恐懼依舊沒有消退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