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樓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這個深夜裏,宮中各處角落,卻漸生暗湧。
司禮監。
“十三公主?她怎麼會那麼恰巧去了望星樓?”
“雖然兩人在樓頂碰了麵,但是蘇伯言並未多有停留,幾乎是立即就退開了。依奴才看,沒有什麼值得推敲的地方。”
“未必。蘇伯言這個人行事詭譎,若是那麼容易被看穿,他能爬得到如今的位置?繼續盯著,不可掉以輕心。”
……
後宮某殿。
“十三公主跟蘇公公望星樓夜會?十三公主……叫雲、雲什麼來著?”
“回娘娘,十三公主名諱雲鳶歌。”
“雲鳶歌。嗤,一個讓人記不住名字的公主跑去蹲守蘇公公,有意思。繼續盯著。”
“是。”
就連皇上寢殿也有相似對話。
本該歇聊昭帝躺在龍床雙眸輕闔,年輕的臉上不辨喜怒。
“十三少時曾施恩蘇伯言?若是真的,未嚐不是好事。人有弱點,才更能讓人放心哪。”
“請皇上明示。”
“暫時無需理會,由著他們。”
有些時候,有些人,羈絆越深,越好。
對於這些暗湧,雲鳶歌一無所知,從望星樓回來後整整睡足了五個時辰才緩過勁來,散掉了在蘇伯言麵前蠢兮兮蒙麵帶來的鬱悶。
午時,抱著飯碗,一口一口認認真真啃著豆腐青菜,就這也沒能堵住雲鳶歌的嘴。
“映冬,昨晚我跟蘇伯言那個死太監話了,是吧?”
“公主,這句話你從起床到現在,已經問了不下十遍了。”
映冬嘴角抽搐,不明白她家公主又在抽什麼風。
嗬,跟蘇公公上話,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公主知道她那種口氣叫炫耀嗎?
這可憐孩子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麼,才會腦瓜子如此清奇?
雲鳶歌對著丫鬟白眼一翻,嗤道,“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知不知道?昨晚我跟蘇伯言話了,就明我已經成功了一半了。隻要再接再厲——”
嗬嗬,那蘇伯言離死也不遠了。
王鞍,她雲鳶歌是很記仇的,能記兩輩子!
“公主要怎麼再接再厲?”
“繼續找蘇伯言去,務必跟他打好關係。”定下目標,雲鳶歌臉笑容蕩漾,“映冬啊,以後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公公買單。”
映冬,“……”公主你怕不是在作死?
哦豁,勇氣可嘉。
看著丫鬟表情,雲鳶歌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懶得解釋,解釋不清楚。
她自己什麼樣人,還有誰比她更清楚的?
對她來,敢麵對麵跟蘇伯言若無其事話閑談,需要的是無比的勇氣。
她已經跨出了最艱難的第一步,那麼第二步第三步就要容易得多了。
回頭想想自己昨晚的表現,雲鳶歌給自己打個完美。
吃完飯,整整身上衣服,雲鳶歌拽著丫鬟就走,去踏出她的第二步征途。
“公主,你當真要去?你了解蘇公公是個怎麼樣的人嗎?你要是不知道,奴婢立即給你梳理梳理?要是梳理完了你還敢去……”
“不用廢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