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還有些賬目沒弄清楚,總要梳理好了才好交下去給接替掌事的人,也算有始有終。”蘇伯言淡聲解釋兩句,隨即眸光一轉,“公主既有心想幫忙,可以跟奴才一並核查賬目,全公主好意。”
“……”瞪著男子手裏足有一尺高的賬目,雲鳶歌想把之前的話收回。
“公主?”沒聽到回答,男子眉頭皺了一瞬,又釋然,“若是不願也無妨,公主乃千金之軀,讓公主做這些事情,是奴才逾越,強人所難了。”
“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剛刷來的一點點好感度萬不能因此丟掉,雲鳶歌眼睛一閉,管他丟不丟人,“不是我不肯幫忙,蘇公公,那什麼,咳,我、我不會查賬……”
末了怏怏加上一句,“我沒學過,沒人教過我。”
臉皮這東西,丟光了也就察覺不到尷尬了。
她就這樣,無財無才,怎麼地吧!
蘇伯言怔了一瞬,太過短暫幾不可察。
而少女蔫巴巴垂著腦袋,也沒能瞧見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懊悔與疼惜。
隻聽得一道壓低聊嗓音,飛泉碎玉般,極為悅耳。
他似了一句什麼,聲音太低了,她沒聽清。
“公公剛什麼?”抬起頭來,她問。
男子頓了下,垂眸信手點數賬簿,“奴才剛,公主是主子,本就無需做這些。若什麼事都要自己上手且精通,還要奴才來做什麼。”
罷,更是罕見的翹了下嘴角,牽出一抹名為笑紋的淺弧。
雲鳶歌眼睛瞪大如銅鈴。
驚悚。
哎媽呀我去!剛才蘇伯言笑了?他在打什麼鬼主意?是不是準備陰她了?還是已經想到陰招準備教訓她不知好歹了?
想到這裏雲鳶歌狠狠打了個哆嗦,她就知道變態招惹不得!
可她什麼都沒做,她的是實話啊尼瑪!
雲鳶歌不知道,這處地兒還有另外三個人比她更驚悚。
伯玉伯安映冬仨的臉已經木了,眼睛都忘了眨。
公公最開始的那句話,公主岔神沒聽清,可他們聽清了呀!
公公,我教你。
我!教!你!
沒有比這更驚悚的了!
回神後,三人有誌一同垂眉斂目,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縮成鵪鶉。
免被殺人滅口之憂。
“賬簿已經拿到,奴才還需盡快趕回承明宮伺候,公主,走吧。”蘇公公若無其事,好像剛才什麼出格的話都沒過。
“哦,好。”雲鳶歌不敢拒絕,一腦門子尋還在思要怎麼樣自救,要怎麼樣在變態手中求生。
一行剛走到辦公署門口,跟外麵進來的人碰了個正著。
四個宮裝女子,走在最前的年輕女子著一等宮婢裝束,水紅衫裙勾出盈盈纖腰,身姿曼妙,玉顏清冷。
“如意見過公公。”清冷女子彎身行禮,直起腰肢後,盈潤水眸落在蘇伯言身上,“許久未見,公公一切可好?”
“原是如意姑姑。”蘇伯言也頷首行禮,“可是過來給娘娘取東西的?蘇某不阻姑姑辦事,先行一步。”
冷淡,疏離,很蘇伯言。
但是雲十三卻從對麵那位如意姑姑眼中看出零不同尋常,在映冬拉她之前,十三公主已經擠到公公跟姑姑之間,笑眯眯朝姑姑揮手,“如意姑姑啊?我是十三公主,你忘了先跟我行禮問候了。”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