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廳,持續狂風暴雨的狀態。
氣壓陰沉沉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坐在上首的人臉色鐵青。
來福跟月姊各站一隅,一動不敢動,生怕發出點什麼聲響,下一刻就會被雷霹得灰飛煙滅。
來福頭一次後悔跟十三公主打交道,誰能想得到那隻鵪鶉居然敢獅子大開口?
那可是五萬兩啊!就算是幹爹這樣能聚財的,五萬兩也不是個數目,一朝就被人空手啃掉了……
以後誰要再在他麵前笑話十三公主膽兒,他一拳打爆他狗頭!
眼看酉時過,壽宴馬上要開始了,外麵坐在一眾皇族、重臣,身為壽星公,幹爹把人撂在那裏勢必會惹來眾人不快,有弊無利。來福隻能硬著頭皮提醒,“幹爹……時辰到、到了。”
上頭人一個眼神橫過來,來福差點魂飛魄散,心裏再次把雲十三罵個狗血淋頭。
“嗬嗬嗬——”怒極反笑,王進緩緩站起,“她要是值這個價錢,好。若是不值,雜家定連本帶利拿回來!”
陰森狠厲,讓人腳底生寒。
來福跟月姊都不敢應聲,隻是各自心裏都裝著明白。
在對方空口承諾下,王進都願意拿出這麼一大筆錢出來,足見蘇伯言的存在,讓他忌憚到了什麼程度。
得更白些,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汲汲營營十多年的地位,最後輸給蘇伯言。
後廳的雲湧雲鳶歌沒看到,也不在意,跑進宴場後一雙眼睛就滴溜溜轉,四處搜索熟悉的背影。
等她把銀票拍到蘇伯言麵前,他就知道她多有用了。
這條粗大腿,這一次肯定能抱穩!
很快,雲鳶歌視線鎖定在前方背對她的人影,眼睛噌一下亮起,“蘇——”
“雲十三,滿場子亂竄什麼呢?趕緊過來!”旁邊橫斜一隻手把她拉過去,打斷了她的話。
雲鳶歌鬱悶回頭,她就不明白了,怎麼哪都有雲鳶容?沒看到她有正事啊?
“我有事呢,待會再過去,你先放開我!”
“放什麼放,宴會已經開始了,你坐好,別給我丟人!”
“我丟不丟人關你什麼事——”
“什麼態度?我是你姐!”
“哦,姐,撒手,跟你也不熟。”
雲鳶容眯眼,以暴力鎮壓,把人拽到了座位上,壓住。
這邊動靜沒引起幾個人注意,所有人視線集聚在了前頭,壽星王掌印出來了。
隻有剛才雲鳶歌想奔過去的方向,背對這邊的男子,無意般回了頭。
正正對上少女始終往這邊看的視線,噌亮噌亮的,又高興又委屈,還噘了嘴。
蘇伯言收回視線,坐正,卻有低笑逸出唇角。
“蘇公公,遇上什麼開心的事了?”同桌人聽見,問了聲。
“沒,想起剛養的倉鼠,忘記喂了。”
“蘇公公還養寵了?嗨,事情,待會宴席散了再喂也無妨,一頓餓不慌。”
“見笑了,寵比較嬌氣。”
話畢,蘇伯言垂下眸子,麵容淡淡。
見他這般模樣,坐在周圍的人便不敢搭話了,習慣使然,蘇公公但凡露出這模樣,便是不喜人打擾的意思。
耳邊清淨,蘇伯言又往那邊掠了眼,朝少女翹了下唇角。
少女即喜滋滋的彎了眉眼。
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