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蘇伯言對他的了解,他對蘇伯言的了解實則也不少。
一看他這架勢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好像遇上熊孩子撒潑打滾的長輩,不動聲色等熊孩子鬧完了,再著手收拾!
那種感覺無比操蛋!
“皇上,此次喬裝前來赤河,究竟所為何事?”昭帝光大喘氣久久不語,蘇伯言遂開口問道。
昭帝不知。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費那麼大功夫來到這裏,究竟想如何。
殺蘇伯言?他沒帶一兵一卒,何況他還有諸多顧忌。
來看看蘇伯言過得如何?更不可能了,他們之間沒那份交情。
那他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什麼?
昭帝忽然覺得很迷惘。
扭頭往窗外看去,華燈初上,夜色未央。
滿城燈火如落地星辰。
沒有京城夜景的輝煌,卻有鎮獨有的寧靜致遠,讓人不自覺放鬆。
“以亂聞名的赤河,不過四年時間就變得有模有樣,絲毫不比大州城治下的城鎮差,蘇伯言,你的本事朕從不曾低估,”凝望萬家燈火,昭帝低道,“如果你還在朝堂輔佐朕,你今的南詔會不會更好?”
“今的南詔也不差,邊境無戰事,國泰民安,這是皇上真正的本事。”
昭帝倏地把頭轉過來,瞪著蘇伯言,“你這是誇朕還是貶朕?”
蘇伯言一笑,“是誇。且皇上當知,草民的野心實則並不大,一屋一舍,一妻一子,但求相伴渡浮生。朝堂瑣事太多,跟草民心願不符,我不會再回去。”
完,蘇伯言斟了杯茶輕抿,亦看向窗外燈火。
他舉手投足淡然從容,平靜安和,沒有了以往在朝堂時的銳利鋒芒,氣質大變像是換了一個人。
昭帝眸哼了聲,“朕的身份怕是已經傳出去了,在這裏住下去不安全,在朕離開赤河之前,就暫且屈尊住到你府上吧。”
“赤河碼頭有夜船,或許皇上可以現在就離開?”
“朕憑什麼草草離開?傳出去外人隻當朕怕了區區刁民!朕臉麵往哪擱?不走!”要走也是他自己想走的時候走。
堂堂子進入赤河半不到就被迫離開?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窩囊!
蘇伯言歎氣,這麼一來他隻能把人帶回蘇府,否則以昭帝的脾氣隻會不依不饒,最後不定得鬧出什麼事來。
萬一昭帝真在赤河出了什麼事,後續也很麻煩。
“府上簡陋,皇上若不嫌棄,草民這就帶你過去。”
“哼,擺駕。”
蘇伯言挑眉,睨過去。
昭帝,“咳,帶路,還有在外的時候別一口一個皇上,就喚朕雲七爺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客棧,離開前著人同璟王了聲。
對於被丟下這個事實,一家三口毫不意外。
甚至,雲寶還露出果然如茨表情,“我就皇上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蘇叔叔,果然,直接賴上門去了。”
“寶,不可胡言亂語。”
“是,父王,孩兒錯話了,不該直接‘賴’。”
璟王夫婦相視一眼,莫名尷尬,其實他們也是這麼以為,可不就是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