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賴在地上不肯動彈的夏侯非拉起來,夏侯老爺子語重心長。
“你以前曾經跟過楊老頭受學,當知道楊府門庭。”
“書香門第,家風清明。”
“虧就虧在也是子孫不旺的,楊老頭膝下隻有一子,兒子成親後又隻生了個女兒。”
“楊老一大家子便舍不得把唯一的孫女再往外嫁了,加上也想給楊府再延續出香火來,所以最後打算給紅玉招贅。”
“紅玉那孩子你也認識,人品容貌俱是上佳,配你還是人家虧了。”
任憑老爺子把楊紅玉誇上,夏侯非充耳不聞,在心裏把楊紅玉恨上了。
你要招贅你就招唄,你招到我頭上來咋回事?
你家人丁不旺跟我有關係?
憑什麼老子要為你家人丁買單啊!
反正這門親事他不同意,他絕對不會倒插門!
身邊一堆豬朋狗友有時候也能稍稍派上些用場,譬如這次,讓他們幫忙打探楊紅玉,隻花了兩功夫就把楊紅玉從到大的事情查了個遍,連在女學拿了幾次榜首都羅列得清清楚楚。
那張記著楊紅玉在女學的豐功偉績的冊子,夏侯非看了一眼。
七年女學,年年考核都是榜首。
夏侯非想起自己當初在國子監的時候年年吊車尾的成績……反手把那本冊子扔了。
他又不是要跟丫比才學。
其餘零零碎碎的信息拚湊起來,夏侯非腦子裏也自動浮出個立體影像。
楊紅玉,女,二十歲,擅刺繡,擅琴棋書畫,能歌能舞,——但是!是個鋸嘴葫蘆,半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那種。
跟他夏侯非完全不相配嘛!
他愛熱鬧,愛話愛笑愛玩,讓他跟個木頭人過一輩子……這怎麼過!
這門親事絕對不能成,必須給他攪黃了!
“公爺,你的都是真的?老爺子真讓你去楊府、做、做上門女婿?”
“入了楊府,以後就得在楊祭酒那個老學究手底下過日子了,你頂得住?”
“還有他府上楊紅玉,我兩年前在楊府宴上曾經見過一回,嘶!那性情跟楊老簡直如出一撤啊!”
“這麼起來,公爺要是真跟楊紅玉成了親,那豈非等於娶了個楊祭酒第二?”
“公爺,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國子監上學的時候,老學究拿著個板尺守在牆角根上?”
狐朋狗友麵麵相覷,捂嘴悶笑。
夏侯非將他們的話聽在耳裏麵無表情,心裏卻狠狠打了個寒戰。
楊祭酒第二?板尺?守牆角根?
……這日子沒法過!光想想就暗無日啊!
夏侯公府跟楊大儒兩府議親的事情最後還是給傳出去了,傳得人盡皆知。
夏侯公爺即將成為楊府上門女婿的事情同樣人盡皆知。
那段時間,夏侯非看什麼都是黑暗的,平日亮就往外跑黑才回家的人,整日整日不願往外跑了,縮在府裏裏自閉,幾時間人就瘦了好大一圈。
書房裏,夏侯非開始鄰無數次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