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鳶歌話間,蘇伯言已經閃身上了船,順勢將雲鳶歌也提了過去。
“夫君,公公,還是不要了吧,其實我不是很想去看湖源頭。”
“好,那就直接去蘇氏舊址。”
雲鳶歌木著臉蹲下,兩隻爪子死死抓住木船兩邊船舷。
直接去蘇氏舊址?那跟去湖源頭有什麼區別麼?
死太監,對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嗚!
蘇伯言坐在她對麵,慢悠悠劃著船槳,也不看別處,隻興致怏然看著女子緊張兮兮模樣,淺噙笑意,“公主又在心裏偷偷罵我了?”
“咱倆心知肚明就行了,幹嘛非要出口討沒臉!”雲鳶歌氣呼呼哼道。
“反正都沒臉了,不如你親口罵出來,讓為夫聽個樂嗬?”
“死變態!以前到現在都喜歡欺負著我玩兒!”
“啊,被發現了。”
“……”是吧,是變態吧?
雲鳶歌反手就是一掬湖水朝男子潑去,“兒熱了,湖水清涼,我給你洗洗臉昂夫君。”
蘇伯言也不躲,由著女子得逞,“那公主可要輕著些,這船不太結實,你力氣大了恐會沉船。”
“哈,想嚇唬我,你以為我會怕?……”雲鳶歌嘴一抿,視線僵硬看向座下船,側耳傾聽,表情慢慢驚恐。
哢……嚓……哢……嚓……
“蘇伯言……我聽錯了吧?是聽、聽錯了吧?”
蘇伯言擰眉,肅了神色,“應該沒聽錯,陳舊的木船承受不住公主重量,快要斷裂了。”
“……”雲鳶歌欲哭無淚,踏馬,“明明你比我重!你要敢開玩笑嚇唬我,我哭給你看!”
輕笑聲一閃而沒,蘇伯言扔了船槳,將臉發白的女子攬進懷裏,“別哭,我錯了,這就帶你上岸。”
“啊啊啊你別亂動!船晃了晃了我要掉水裏了啊啊!”男子起身拉饒動作,使得船以及船上的人都失了衡,雲鳶歌埋頭男子懷裏尖叫,她是真的不會水!
等到尖叫聲停,腳下觸感已經變為踏實。
嗯?雲鳶歌抬腳,心試探的踩了踩,真的,踏實,跟踩著實地一樣。
“夫人,到岸了。”頭頂,男子忍笑聲線響起,夾雜在一片嘩啦啦的響聲之間。
雲鳶歌立即從男子懷中抬頭,發現他們真的到了岸邊,而且是另一邊岸。
他們站著的地方是岸邊一塊凸起的圓石,在蘇伯言身後不遠,有瀑布從山崖而下,水流砸在下方水潭之中,發出嘩啦啦的震耳聲響。
空氣中水汽更濃重,嗅一口,空氣也更清新。
而在瀑布降下來的山崖之上,雲鳶歌看到了飛簷翹角,節次鱗比,掩映在山石綠叢之間,神秘又恢宏。
蘇伯言順著她的視線往上看去,落在那些翹起的飛簷,眼底湧出深沉暗色,聲音亦變得有些幹啞,“那裏就是蘇氏族群,我時候住過的地方。”
轉眼二十多年,重回故地,心頭有無數難辨的滋味交織,蘇伯言靜靜看著山崖之上的房屋,黑眸之中的沉色暗色緩緩歸於平靜。
“我對這裏,一點也不懷念。”他。
雲鳶歌雙手環住他的腰,將頭輕輕靠在他胸前,“我知道。”
她知道,怎麼會不知。
這裏留給他太大的創痛,僅用少時那些許算作美好的回憶,無法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