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駙馬曾不止一次在本公主前誇讚南慶的景王殿下驍勇善戰，用兵之神，乃是曠世奇才！”
眼皮微抬，話鋒一轉，“今日一見，景王殿下溫潤如玉，氣質卓然，實在不像是那上戰場廝殺之人。”
聶嬌兮不經意地抬了下眼皮，隨即又垂了下去，摘掉一粒葡萄塞進了嘴裏。
不像那上戰場廝殺之人？
那就是眼見為實，過往所聞皆是傳言呢。
虛雲靜看茶麵上的茶葉，驀地唇角微勾，眉眼含笑，“這番誇獎僧已多年不曾聽到，當年這番話的北齊朱將軍，在與我軍對戰時不幸身亡，實乃惋惜。”
聶懷嘴角抽抽，這話狠啊，誰人不知那朱將軍死在他的刀下。
聶嬌兮頓住把葡萄塞進嘴裏的手，似乎回味過來人家的是什麼意思，又把葡萄塞進嘴裏，真甜！
席內一片寂靜，長公主臉上的笑勉強才維持的住。
定了定心性，“景王殿下如此人才，那朱將軍敗在你手不算他虧。”
轉眼又看向了聶嬌兮，“嬌姑娘，飯菜可是還合胃口？”
“嚐嚐那道雞絲銀耳，佛手金卷，都是你們姑娘喜歡吃的菜~”
“還有冰酪，這個季節吃它最為解暑。”
聶嬌兮點點頭，“嗯，好吃。”反應倒是很給麵子。
聶明煙撇撇嘴，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尋常玩意，好像誰沒吃過似的。
“好吃的話，我再讓我廚房多做點，回去給你帶上。”
完，長公主就要吩咐丫鬟，“青禾！”
聶嬌兮放下筷子，連連擺手，“不……不用麻煩了。”
“嬌姑娘！”
“……”聶嬌兮，就算她再懵懂不知，也知第一次去人家做客連吃帶拿著實不妥。
日後傳出去，她的名聲也定會有損的。
可偏偏長公主非要這麼做，若不是故意，她才不信。
眼看青禾領了命令跑出去，姑娘心思轉了轉，隨即換了一副嘴邊，“這樣也好，本侯來時，見街邊有幾個乞兒，甚是可憐，打包的飯補是可解他們一時之急。”
虛雲夾材手頓住，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少女。
隻見姑娘翹著拇指，正捏著帕子的邊角一點點擦拭嘴角並不存在的水漬。
活脫脫一副貴家姐作派。
見他望來，還抿嘴一笑，頷首輕點。
“……”虛雲。
她這又是學的哪般模樣？
聶懷和聶明煙，一個喝酒差點嗆死，一個吃菜差點沒噎死。
相互對視一眼。
“這是你師妹？”
“模樣像是。”
“被鬼附體了？”
“應該是。”
“……”聶嬌兮。
長公主青了臉色，這丫頭看著挺乖巧，卻不想嘴皮子倒是厲害。
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嬌姑娘倒是菩薩心腸。”
“隻是我西淵君王向來體恤民情，關愛百姓，又怎麼會讓乞兒流落都城，嬌姑娘怕不是看錯了。”
姑娘慢條斯理地咀嚼完口中的飯菜，淡淡開頭，“皇上自然是愛民如子，可底下官員如何去做皇上又怎麼知曉？”
“況且長公主剛剛所言，常居府內，想來也對此方麵知之甚少。”
四周寂靜，幾位府內的侍婢戰戰兢兢地地立在一旁，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大氣不敢出一聲。
不過是剛入淵都的姑娘，竟敢公主沒見識，那豈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