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羽淩的遭遇後,黎挽玉心情久久不能平複。難怪他性格這般孤僻冷傲,竟莫名的有些心疼他,對上官雲卻有了不同的感覺,似乎對他的愛不再那麼強烈了。
兩人並肩而坐,幽幽望著綿延不到盡頭的湖泊,良久無語。
身後的一片樹林裏,悄無聲息的閃出道娉婷身影,楚羽淩耳朵一動,手中長劍狠戾的朝來人直直射去。
女子驚懼同時,身輕如燕,飛起在半空中一個旋轉避開。
楚羽淩不回頭,已感覺出來人是個女子。他伸手,冷劍拐個彎乖矩回了他手裏。劍入劍鞘,一切動作快如閃電一般。
身後女子疾步走來,離他兩米外的距離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王子殿下,可讓暮雪好找。”
楚羽淩猜的八九不離十,來人正是姚臣相之女,姚暮雪。她此時發變得亭亭玉立,眉目成熟,卻是派紫桑國男兒裝束。大概是長年隨軍征戰緣故,她早已習慣了著男裝吧!三年前她來找過他一次,當時他沒有同意隨她回紫桑國。三年後,她竟然又找到了他。
楚羽淩起身,負手而立,挑眉淡漠疏離的問:“你又來做什麼?”言語裏盡顯不耐。
三年之前未勸動他回去,父親執著,三年後命她再次千裏迢迢來找他。就是斷定,他身為紫桑國王子,不會置紫桑國與不顧,更不會明知紫桑國落入賊人之才而無動於衷。隻是,他一如三年之前冰冷。
坐在他身側的女子是誰?姚暮雪有了絲提防之心,近他一步,聲道:“王子可否借一步話?”
楚羽淩看了眼黎挽玉,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不需要,她是我的人。”
一句她是我的人,姚暮雪倏然驚異。從未想過他會有喜歡之人,能讓他喜歡的人,絕對也不是普通女子。她好奇盯上黎挽玉,資色很一般,怎會令他動心?
黎挽玉並未在意楚羽淩剛才的話,起身,有自知之明的道:“那我先回避一下。”
在她走出很遠,姚暮雪才改成了雙膝跪地,頭幾乎觸到了草地上,顯的焦急萬分。“國帝病重,朝中各派勢力明爭暗鬥,整個紫桑國分崩離析。內有扶持二王子的人也在蠢蠢欲動,隻是父親擔憂二王子心性風流,並不適合稱帝。望王子速速隨暮雪回宮,救紫桑國與危難。”
紫桑國帝,他弟弟至親至愛的舅舅。當年為鱗位,勾結外敵置他們全家性命與不顧。現在,他生患重病,紫桑國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態。那份恨更沉重了些,而就在方才望遊湖畔刺殺他的人,原想著就是擁護二弟楚羽軒的人。八年前,原先父皇心腹眾臣全倒向淋弟。舅舅一邊,他前腳有病,他們迫不及待想要他回去稱帝。握有重權的姚臣相,顯得尤為心急,楚羽淩心中冷笑,陷入久久遲疑鄭
這一次,父親下了死命令,請不回大王子就不要她回紫桑國。所以,今無論如何她也要請動他。姚暮雪見他不話,頭重重在堅硬的草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語氣誠懇,似帶著哭腔,萬分委屈。“大王子,一定要隨暮雪回去。父親這次請不回王子,暮雪就不要回去了。而且您忍心看到紫桑國交於二王子手中,先王的基業毀於一旦嗎?”
八年不見,二弟想已長大年人。在姚暮雪口中竟是風流成性。猶記得那一年,他與二弟同時被宮女帶著逃進林子裏,聽當上他是被陳將軍救下,後隱姓埋名扶養長大。
又是陣沉默不語,姚暮雪心一狠,在地上再次重重磕了三頭。抬起時,光潔的額頭磕破在流血。眼底含淚,楚楚可憐。生為紫桑國王子,他有重任,不能讓父皇幾十年打下來的江山落於別人之手。外有虎視眈眈的赤憂國隨時可能吞並了紫桑國,隻是,他到底在這裏有了不能舍棄的人。不僅僅是母妃,還有他身後不遠處的女子。他回頭,一眼看到黎挽玉迎風站著,閑靜時如嬌花照水,塞外急驟的風將她的衣裙吹得四下亂舞,仿佛隨時都要把她卷裹進深湖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