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暮雪痛到根本無法睡覺,人也隻得爬在床上。受了如此重刑,以為楚羽淩是在氣頭上,氣消了會來看自己,可一連幾日見不到楚羽淩人影。又痛又氣沒出撒,氣一下全撒在了剛送進湯藥的軍醫身上。
楚羽淩款步走到賬前,正欲掀簾進去。忽然,裏麵滾出一隻青瓷梨花茶盞,不偏不正滾落到他腳跟前。他原本淡漠的臉上瞬間如凝了寒霜。“本想磨磨她這刁鑽的性子,看來杖打她是輕得了。”
跟在身後的胥影,聲解釋。“主上,姚姐畢竟是個女孩子,怎受得了如此大辱。”
“哼,她是女孩子,玉兒不是嗎?”楚羽淩分得清黑白。
胥影早看出他對黎挽玉有心,不敢再替姚暮雪話。見楚羽淩抬簾走進去,他隨後跟了進去。
裏麵陸軍醫正匍匐跪著,戰戰兢兢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見著楚羽淩進來,急忙轉過身磕頭行禮。“微臣,微臣給皇上請安。”
楚羽淩瞟了眼床上爬著的姚暮雪,眉峰微蹙,抬袖示意他退下。
陸軍醫便逃般的離開了營帳。
胥影也悄然退下,賬內很安靜,隻聞姚暮雪輕吟之聲。
楚羽淩冷著臉走至床邊,起先雙手抓著錦被的姚暮雪忽然把頭埋在裏麵,隱聽低低的抽泣之聲。
“傷口好些沒?”到底是從看著長大早已視為妹妹的女子,楚羽淩打了她是心疼得,素白纖手掀開蓋在她頭上錦被。
姚暮雪一張蒼白臉兒馬上顯露出來,嘴唇毫無血色,聽他關切之語,紅了眼眶。“害你心愛之人中毒,你應該打死我,還來關心我做什麼?”
“打死你,羽軒讓嗎?”楚羽淩端過桌上湯碗,以湯勺攪動湯藥。“乖,快把藥喝了。”
一聽到楚羽軒,姚暮雪蒼白臉頓時泛起紅暈,蓄在眶中的淚潸然而下。“我以為,以為你為了一個不相幹得女子,再不理我了。”她這一次可是知道了黎挽玉是楚哥哥心頭肉,除了不相幹三字,不敢再出什麼難聽得話。
便是不相幹三字,楚羽淩也不樂聽到。黎挽玉怎會是不相幹的女子,她已是他楚羽淩的女人。蹙眉將手中湯碗擱在桌上,眼見她沒什麼大礙,淡淡吩咐。“我一會讓讓琉璃過來照顧你。”
罷,起身匆匆離開。
“楚……”姚暮雪不知道哪句話不對,反正是一提到黎挽玉,總惹楚哥哥不高興。氣得欲要起身,奈何身上傷口撕裂般痛,粉拳重重擊在床沿上,咬牙切齒道:“黎挽玉,我與你不共戴。”
錯本就在她,她依舊是不依不饒。
出了營賬,楚羽淩隱隱聽到她的話,無奈搖搖頭。“她是讓朕給寵壞了。”
胥影心翼翼分析。“姚姐與主上打就親密,她大概是受不得您如此在璃玉。”
楚羽淩冷哼了聲,想到黎挽玉。自從占有了她,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這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女子,心卻根本不在他身上,這讓他無比惱火。抬頭仰望夜空,繁星點點,她如同那最亮的一顆,閃著熠熠光輝,牽絆了他的心,魂不知所在。吩咐胥影退下,一個人不知不覺中,走到她住處。想見她,卻有些莫名膽怯。心中好一陣糾結,還是舉步走了進去。
裏麵溫暖如春,夜風送來絲絲縷縷酒香,撲鼻而來。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此時安靜坐在暗紅色檀木矮桌前,一襲男裝紅衣盛火,秀發卻是披散至肩,似是十分專注的在調製什麼。聽到腳步聲,她抬眸,意外的是美眸之中沒了原先那絲冰冷。“皇上過來,怎麼也不差人通報一聲?”
聲音柔和,沒有一絲拒他於千裏之外的意思。楚羽淩不由心下歡喜,好奇問:“你在做什麼?”
黎挽玉看他一眼,一隻纖纖玉手熟稔將玻璃壺中盈盈碧綠的酒倒入一隻八角琉璃盞中,搖晃了會,遞給他。“這是我以梨花釀的酒,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