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習武之人,方圓幾十裏動靜都可以感覺的到,黎挽玉耳朵微動,自然察覺出了危險逼近。待她回眸之時,果然一隻利箭猶如流星般劃過夜空,直朝她飛來。半刻鍾前她與上官雲分別時,聽到敵軍鐵蹄之聲,沒想到他們這麼快追了上來。口口聲聲愛她的楚羽淩,還不是為了個人生死,要致她於死地。她心寒徹骨,黑眸清冷,眼看利箭傷及自己,一展雙臂如一朵黑色蓮花飛身離開馬背。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的一聲穿進馬腹,馬兒被這突來的箭刺痛,在一聲撕心裂肺慘叫聲後,遽然倒於地上。
不由又想起她初入斷魂樓時,為了活命,拚盡一切的勇氣與執著。就是因為她的這股勁吸引了他,收她為徒。今時今日,她同樣為了活命會選擇迅速逃離危險。
楚羽淩薄唇微揚,他目地並不是要她性命,是想強製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高高在上俯視款款落在地上的黎挽玉,她剛好抬眸仰視他,眼底充滿怨恨,如同一隻逮捕的鹿一步步向後退著。
她又露出了那絲女饒膽怯,楚羽淩忽而得意笑了,很想與她玩玩,搭起的弓故意偏離了方向,隻是一下又對準了她。
明顯看到黎挽玉有須臾放鬆,後又處於戒備緊張狀態。
他嘴角亦發彎得如月牙兒,該死的是身後匆遽腳步聲打擾了他。他準備拉弓之時,那人已奔到近前跪於地上。“皇上,是赤憂國毓妃加急密函。”
是母妃,楚羽淩方顯出的不耐瞬間消失。這個世界上,他現在唯一放在心上的人除了黎挽玉,便是生他養他的母妃。沒有任何停頓,抬手將弓遞給旁邊胥影,轉身接過密函。密函中白紙黑字簡簡單單幾行絹秀字跡,當他默默念完,神情越來越複雜,直到胥影喚他一聲。“皇上。”
他神情恢複到往常的冷漠淡然,慢慢合上密函,隻是轉過身時,懸崖之下竟空無一人。在眾人一刹那的分神之際,那一抹身影早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次讓她溜走,他心中不甘。即是不甘,一想到她心不在自己身上,強留她有何用,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落寞了望遠處,唯有受贍馬在痛苦呻吟著。“把馬牽回去。”
“皇上,那璃玉姑娘……”一旁胥影聲提點。
楚羽淩不耐。“隨她去吧,回營。”
五更之時,上官雲淌了水安全逃回戰營。他沒有歇息一刻,片刻的耽擱,即率五千精兵按原路去救黎挽玉。
逃出楚羽淩視線的黎挽玉不敢在道上行走,她一路奔走在密林之中,跑了將近兩個時辰,累到精疲力盡,在走出密林時,眼前一陣旋地轉,轟然向後倒去。
“阿璃……”隱約覺得一人飛身而來,把她抱起在懷裏,帶她策馬離去。
這一仗整整打了四個月之久,從秋高氣爽打到冬日寒風料峭,戰爭終於結束。不是誰收複了誰,而是以和平宣告結束。那日楚羽淩收到的密函中,毓妃告訴了他一個驚大秘密。他恨了八年的上官雲,居然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這個秘密無不震撼人心,不止是他,也包括上官雲。
上官雲從因沒有母妃受盡了其他兄弟姐妹的欺淩,就連得勢的宮人也看不起他。又遇父皇一直不待見他,他雖是皇子,卻並未得到其他皇子的待遇。也因此,他從就比別的皇子努力上進,暗中韜光養晦,直到長大一點,有了能力,多次在父皇麵前表現立功,父皇眼裏漸漸有了他,開始欣賞他,喜歡他,到後來不光有了封號,賜了府邸。十八年了,直到今日他才得知生他之母是毓妃,與他有不共戴的仇人是他哥哥,真是老給他開了個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