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時候真是諷刺,兜兜轉轉仿佛又回到當初。重演著一出盛世婚禮,卻沒有簾初即將要嫁為人婦的滿心喜悅與盈盈羞澀。
大婚這一日來得很快,寧王納側妃之禮,一切按照皇家規矩。雖不及正王妃婚禮盛大隆重,卻也是寶頂雙鳳鸞輿,翡翠瓔珞鳳冠,錦繡鳳袍。一路上碎紅花瓣飛揚,在上百儀仗隊簇擁下,黎挽玉被送入了寧王府。
紅綃蓋頭下,隱約見其今晚寧王府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因不是正妻,與寧王拜堂這些繁瑣禮儀自然省去,隻是客套與眾賓客飲酒三杯,以示對參禮饒感謝。來的人,除了認識的上官瑾,上官瑤也跑來祝賀。丫頭十分好奇她怎麼會突然嫁給上官雲,湊在黎挽玉身旁聲問:“玉姐姐,真不夠意思,你要嫁給雲哥哥,我竟是一點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兩個……”她沒有往下,兩手大拇指交疊做了個比劃的手勢。
黎挽玉嘴角輕扯,頗為僵硬,還沒有上官瑤這個局外人開心。“很早很早就開始了。”她的很早,是指她與上官雲打相識。可惜,那個時候上官瑤太,根本沒有記憶。
“你兩可真是夠保密的哦!”上官瑤以右胳膊肘故意撞了下黎挽玉左臂,手趕緊抱拳,笑著道喜。“瑤兒在此恭喜玉姐姐與雲哥哥百年好命,早生貴子。
她此話一出,旁邊上官雲目光灼灼投向黎挽玉。
黎挽玉別扭低下頭,果然今時今日沒了曾經的感覺,一切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投過蓋頭薄紗,上官雲誤以為她是嬌羞。看著她目光越發變得熾熱情深,害她無措。
有禮官喊:“側王妃送入洞房。”便有兩邊喜娘上來攙扶黎挽玉。
總算熬過了一關,接下來的一關,亦是無法躲過。為了目地,總要舍棄心頭執念,放棄原則。
何如花燭夜,輕扇掩紅妝。
洞房內紅燭高照,紅幔低垂。
大紅蓋頭下,黎婉玉心情複雜交織,若是一會兩人行夫妻之禮時,怎麼辦?這是她最為愁惱的一件事,腦海裏驟然浮現出那晚在溫泉中與楚羽淩的一幕,奇怪的是,她非但不恨了,心中隱隱有些異樣的情愫在跳躍著。那晚過後,她再見到楚羽淩本是羞怒交加,差點用匕首殺了他。楚羽淩卻不惱不火,若換了別的男人,恐怕她早死十八回了。最後她救走上官雲,他站在高處,向她短箭相向,她當時是恨他的,現在轉而變成了思念。是喜歡上了他嗎?不,她與他永遠都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拚命搖頭,搖掉所有胡亂想法。如今她已不是完璧之身,大婚之夜要如何麵對上官雲。一早出門前讓素燎準備了鴿子血灌的血袋,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絲竹喜樂之聲不斷從外麵傳來,旁邊有喜娘進完吉辭,在耳旁開始安頓洞房一切注意事項。她聽的耳根微微發燙,腦中不時出現楚羽淩,過了良久,良久,直到外麵有人來報:“寧王殿下在陪賓客,可能一時半會過不來了。”
他們口中的寧王,名義上是在陪重要賓客,實事上是趁著他大婚之夜,在前院正廳內集結了幾位朝廷重臣,其中包括馮臣相,在秘密暗謀著什麼。
前院喜慶熱鬧,正廳內沉寂詭異,夜空中偶爾有幾隻哀嚎劃過,淒厲而詭異。馮臣相似乎很不滿她迎娶黎挽玉,與上官雲爭論中,氣得麵紅耳赤。
上官雲一直在刻意隱忍著,在頃刻間暴發無疑。“馮臣相,本王答應過你的事,會做到,你無權幹澀本王娶妾。”
“好,好,你既話算數,你再娶親之事微臣隻當睜一眼閉一隻眼。若是王妃受了什麼委屈,恕微臣不能坐以待保到時候撕破了臉,與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馮臣相盡管放心,她若聽話,本王不會怠慢她。”
正廳內兩饒對話漸漸低下去,幾人圍坐在炭爐邊開始密謀一場驚大事。
喜房內,聽人稟報上官雲在陪賓客趕不過來,於其他女子,聽到這話,肯定會坐等不及。於黎挽玉,緊繃的神情忽然鬆懈下來,抬袖吩咐。“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想休息會。”
“這……奴婢們要等王爺與側王妃……飲了合歡酒……”其中一位喜娘大著膽子上前解釋。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額頭,黎挽玉略些不耐。“王爺不是一時半會來不了,你們在這兒,我怎麼休息?”
兩位喜娘一聽,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其中一位忙應命。“諾。”
在側忙碌了半,早累了,便雙雙退了出去。
一旁素燎這才上前心把血袋交給她。“郡主,先藏在枕下,一會寧王過來,記得用。”
黎挽玉伸手接過,轉身將東西放在枕下。“素燎,你也累了一,先下去休息會吧!”
“奴婢一點也不累,陪郡主聊會吧!”素燎固執,硬是不走。取了個凳子在坐她對麵坐下,雙手支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