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不,整整一個上午,林大佑幹活倍兒有勁,嘴裏還哼哼唧唧。
不到中午,他就催促著大家快些回家吃午飯,目的自然是早些提親去。
林大佑看上這姑娘,叫娟娘,就在本村,與林家屬於村頭村尾那種。
林仙兒有些奇怪,母親和未來大嫂都叫什麼娘,為嘛自己叫仙兒?回家的路上,她將這個疑問拋了出來。
林大佑有些得意的告訴她,早在她還在娘胎的時候,有個雲遊的道士途經此處,給腹中孩子賜名叫仙兒,然後大歎:天意!天意!然後飄然離去。
吃過午飯,全家人喜滋滋的各換了套最好的衣服,打扮得就像過年似的。
“仙兒,你穿這麼好幹嘛?”林父問。
“不是去給大哥提親嗎?”林仙兒回答。
“這孩子樂昏了頭,哪有妹妹去提親的?”林母笑罵。
一家人從之前的大箱小箱裏挑出些實用的東西,剩下的盡數裝好。大抵是箱子早被拆過的緣故,之前的紅紙封條沒了也沒被發現。
接著,林母從自己房間裏拿出兩張疊好的紅紙,“這東西,給你準備好些年了,等會拿給教書先生,一張寫好後貼聘禮上,另一張寫上幾個喜字,成親那日,給你貼門窗上。”
林仙兒既然打定主意適應新身份,扮演新角色,自然不會暴露自己會寫字這碼事。不過呢,就算會寫字也沒用,家裏沒筆沒墨。
咳咳,她忽略穿前那個自己從小就因為一手爛字挨罵的事了,你說這魂穿吧,相貌變了很正常,不可以一手爛字到一個文盲手中就成柳體顏體了吧……
林仙兒喜滋滋的瞧著大夥兒出門,留下自己。
臨走,林父回頭說:“仙兒,你下午沒事,到地裏幹活去吧……”
囧!囧!囧!
這烈日當空的,憑什麼就我一個人幹活,你們都去串門?!林仙兒心裏一邊抱怨,一邊換上舊衣服往田裏走去。
無數事實證明,一群人一起幹體力活的時候,心情比較愉悅,而一個人幹體力活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
林仙兒此刻的想法包括:我會不會中暑?這地裏有沒有糞便?古時候都是用糞便澆田的。水裏有沒有血吸蟲?我不要變成幹豇豆大肚婆!
有了這些想法,可想而知,林仙兒內心如何備受煎熬,如何嚇得半死還強忍著插水稻。
“林仙兒?!”一個聲音大聲傳來,然後是小聲一句,“我眼睛沒花吧?她不是死了嗎?”
林仙兒望著田埂上這個自己不認識的男子,22、23歲的樣子,眉清目秀,如果不是身上的農夫衣服和肩膀上的鋤頭,真要誤以為是個書生。
“我沒死,外麵誤傳罷了。這幾日回來幫家裏幹活。”林仙兒清清朗朗的說。
“這女人,既然已經出嫁了,還是呆在婆家好。”男子似在忠告。
“我呆在哪裏,管你什麼事啊?”林仙兒反唇。
鄉下人愛湊熱鬧,這麼幾句對話立即引來周圍其他幹活人家的注意。前兩日,林仙兒的屍體從周家接出來的事情,周圍人盡皆知,那屍體已經發硬了,如今這死人活生生出現在大夥兒麵前,難不成還真活見鬼了。
林仙兒費力解釋著,當日一口氣沒順過來,後來在路上顛簸,居然就活過來了。
活人站在麵前,也談不上什麼信不信,好奇一翻後,大夥兒自然也就散了。林仙兒估摸著家裏人也該回來了,便到小溪裏去洗了手腳,穿上布鞋回家。林父林母和林大佑果然已經回來,看他們喜上眉梢就知道親事說成了。
大家見林仙兒回來,七嘴八舌的講起提親的過程。
那娟娘家一看見他們送上的聘禮,開心得不得了。林大佑高高大大,一眼就看出是幹農活的能手,兩家子又不遠,以後農忙還能過來幫忙。加上這對男女啊,看起來很有點郎情妾意的感覺,雙方幾乎是一拍即合。
唯一的問題是:聽聞林仙兒嫁去周家,新婚當夜就死了,家裏有白事,此時辦婚事會不會犯衝?
林家立即說,仙兒沒死。
兩家當即定下婚期。